麦小芽用手护住头顶,一双小脚在空中扑腾,眼角余光却见石中仁立于铁铃铛下,非但不出手相助反而唇角挂起了阴险的笑。
刘勇打了五六下,才被人拉住,五十多岁的刘军解救了麦小芽,痛斥刘勇:“勇头子,你就是打死她也换不回你爹的命!”
麦小芽蹲在地上,从手缝间看到刘勇正哭天抢地,若不是被刘明等人抓住了身体,恐怕要么投井自尽要么杀人偿命,早就犯事了。麦小芽真后悔不该什么都不打听就到学校来,送上门被人欺负。
“我没害刘老师!我怎么可能害他!”麦小芽目光落到了漆黑翘角的棺材上,一想到狭窄的空间里躺着的是恩师刘德全,她就鼻腔一酸滚出两行泪来。
即便难过,但也不能让人平白冤枉成杀人凶手!
刘勇见她吭声,挣扎得像一头脱缰的小豹子,恨不能就地把麦小芽撕碎血吞,哇哇乱叫乱骂一通,还是另一个年龄、样貌和刘德全有几分相近的男人开腔制止了他:“别闹了!闹哄哄的也不怕扰了死人安宁!”
他的话语不高,语气老气横秋带着几分肃杀,把闹哄哄的人群给镇压肃静,刘明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黧黑的老脸褶子挤满了愁苦,扫了麦小芽一眼:“发生了什么事?好好地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
麦小芽不顾刘勇呜咽的哭泣,语气冷静得像个大人,把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完了经过,刘勇将信将疑地扫了麦小芽一眼,对这个间接害死父亲的人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他的哭声里虚张声势占了大部分,极少是出于真切的悲伤,只想讹麦小芽一点钱,毕竟老父亲是因为她姐弟仨才没有的。
“你没动手动嘴,可你也参与了!没有你他的高血压能犯么?我爸已经死了,你就说怎么办吧?”刘勇终于藏不住心里的小九九。
麦小芽一愣,这个要求可算直白又含糊的了,句句指向钱却句句不涉钱,放料只等麦小芽上钩呢,索性就陪他周旋到底,“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刘勇双目瞪得铜铃大,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揍麦小芽,“我爸已经死了!我们全家还靠他养活!可怜我的老母亲眼睛瞎了,还没个老伴陪过晚年!”说着又带着哭腔虚假地嚎了几嗓子。
麦小芽无奈望天,“我没害刘老师,害他的是麦小言,你该找她要钱去!”
刘勇在人群里搜了一遍,“麦小言!出来!给我出来!”被刘明白了一眼,“她人还在派出所没回来呢!”话说这个侄子真是丢了一代教书匠刘德全的脸,大字不识几个却掉在钱眼了,不分青红皂白逮住事件相关者就要钱,跟一个乞丐有什么区别!
刘勇脸一红,气鼓鼓地耍了个无赖,直逼麦小芽,“我不管!麦小言是你家的吧?”
麦小芽无语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家的?怎么跟你一样辈分?麦家是吧!好,我找你们麦家去!”刘勇撸起袖子,抬腿便要找麦家的路,也不管老父亲的尸体还在操场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