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郑怡回复,麦小芽便擅作主张编了一个称呼,“她是我干妈,从小对我照顾有加,我和我一家三口还要仰赖她的照顾。”
对麦小芽的擅自做主,郑怡没有拒绝,反而打心眼里佩服她的勇气和机灵劲儿,“对,她是我干女儿。”
“哦,干妈?不算家属吧?”沉默的白牧飞一双阴郁的眸子微微一拧。
“你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我就是家属,我说谁有知情权,谁就有。你们明知矿洞有地下水而且地基不稳,为了一点煤矿还开了二十几炮雷管,造成矿井员工死伤过半,呵呵,这样的真相如果传出去……”麦小芽摆出一副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许走的架势,霸气而倔强地坚持着,前一世危景天在离家一年后带回了矿难的真相,麦小芽才得知父亲的死并非偶然。
童白二人面色煞白,飞快对视一眼,童伟业敲了敲桌子:“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麦小芽老成地扫视了三人一眼,语气严肃地说:“如果不相信我,我可以把矿难和善后的详细过程说一遍!”她敢这么说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白牧飞机警地四下张望,确定知情人只有在场的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麦小芽,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爹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就看你们给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了。”麦小芽探寻地说,上一世童伟业赔了麦克俭一笔两千块的善后款,事情便压下来了,她就算知道了父亲死的真相,童伟业等已经走了。
这一世,她不但要活路,还要活得很好。
“这样,根据矿上的规定,矿区工人下井之前都签过了生死状,你父亲出了事,我们资助给你两千块钱,记住,这不是善后款,是矿区对家属的爱心资助。”童伟业熟门熟路地从牛皮包里掏出一叠绑好的两千元大钞,放在麦小芽面前。
李世贵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红票子,喉结咕噜噜转了一圈,笑出一丝谄媚:“小芽,既然赔钱了,你就拿着吧。”
麦小芽并不急着去拿,她父亲的命只值两千块,分明是矿区早就想好了,两千块买一条命,何来爱心资助?心口一阵寒冷,在黑煤窑老板的眼中,她父亲只是一个签了生死状的工人而已!
“我要见到我爸的尸首,还有那张所谓的生死状!”麦小芽瞳孔一拧,神色坚决异常。
白牧飞“啪”地拍案而起,居高临下指着麦小芽的鼻子:“尸首早就送去火化了!生死状是机密,你想拿就能拿?”
郑怡替麦小芽捏了一把汗,危杏杏是个急脾气,丹凤眼一翻发出一声冷哼,“三个大爷们,欺负一个十岁女孩子,算什么事!”
童伟业嘴角抽搐了一下,把白牧飞按在桌上,他处理过成千上万这种赔偿案件,漫天要价的家属见得多了,“白总,她不是不要,是想要得更多。”白牧飞不甘而愤怒地瞪了麦小芽一眼,童伟业只好掏出备用的一千元,扔在麦小芽面前,“三千,不能再多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麦小芽唇冷,“除非见到我父亲的尸骨和生死状,一分钱我都不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