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下稍定,眼圈虽然还微微发红,但周身的威严却并不减:“你主子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这个时候不去救他,来寻本宫做什么?”
这个时候去救他,跟去寻死有什么区别,周书郊心里嗤笑,面上却愈发恭敬:“回皇后娘娘,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求皇后娘娘带我去见大皇子一面,我有话与大皇子说。”
“你当真能救他?”皇后眼睛一亮。
周书郊轻笑一声:“还请皇后娘娘带我去见大皇子。”
“好,我就信你一回。”虽然眼前这个女子自己从未见过,但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淡的看了宫人一眼:“为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二皇子。”
“是。”
周书郊嘴角抽了抽,刚在想这女人怎么换衣裳不避人的,又想到自己此刻是个女人,忙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
皇后换了衣裳后就带着周书郊去了清和殿,殿门口守着的宫人忙拦住他们,皇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放肆,轮得到你来挡着本宫?”
“皇后娘娘,二皇子正在里面议事,不让闲杂人等进去。”宫人气定神闲道,显然也是知道这个皇后以后也只能是个担着虚名的太后了,真正的太后此刻可正在后宫坐镇呢。
皇后气结:“滚开!本宫要去见徐延!”
“皇后娘娘,二皇子此刻不见任何人。”宫人依旧坚持。
皇后勃然大怒,正要发作时,周书郊忙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裳,低声道:“娘娘,正事要紧。”
皇后这才忍下怒火,对宫人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要去见见徐舟,他虽为叛军,可到底也是皇上的孩儿,就让我替皇上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宫人为难的看着她:“皇后……”
“怎么,徐延让你连通报的事都不得做了?”皇后冷笑。
宫人无奈,只好进去通报。
徐延在里面正与众臣子商议皇上身后事,宫人进去将此事说了,徐延将傅明礼叫到一旁无人处,为难的看向他:“明礼,你觉得如何?”
“卑职不知,还请二皇子自行定夺。“傅明礼垂眸。
徐延抿了抿唇:“皇后是徐舟的生身母亲,于情,可网开这一面,而大皇子又是我的兄长,他虽犯下大错,可要我治他死罪,我实在不忍……”
“那二皇子打算怎么做?”傅明礼蹙眉。
徐延犹豫一分,半晌道:“我若留皇兄一命,就无法服众,若不留,就难免落下一个手足相残的名声,若皇后娘娘此次去见他能够深明大义,解决本王的麻烦也是好的。”
傅明礼一怔,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想法,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卑职明白了,二皇子,你长大了。”
徐延苦笑:“不长大也不行了,这天下又不止我一个皇子,如今父皇驾崩,我若是不狠心些,如今被关在天牢里的就是我了。”
“卑职明白,这就差人去办。”傅明礼转身要走,刚动了动,还是停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延一愣,急急的垂下眼眸。
皇后和周书郊在外头等了片刻,便有宫人带着他们去见大皇子了,而在他们前头,有人已经提前往大皇子处去了。周书郊一见这事这么顺利,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有了徐延的命令,两个人很快就进到天牢里,皇后一看到牢中狼狈的徐舟,眼眶立刻一红,徐舟也没想到她回来,急忙跑过来喊母后,看到皇后身旁的人又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奴家是心疼大皇子,所以来找大皇子了呀。”周书郊笑了起来。
徐舟看了他一眼,对皇后道:“母后,你先去旁边等着,我与她有话要说。”
皇后知道正事要紧,强忍着情绪转身走向一边。
待皇后走远后,徐舟的眼睛眯了起来:“说,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周书郊悠悠从怀里掏出契约和印泥,朝他眨眨眼睛道:“大皇子,只要您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便救您出去如何?”
徐舟将他递过来的东西看了,忍不住冷笑道:“你想让我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