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是真心的,轻云没有武器,这孩子要是喜欢,这把剑送给她都没事。
反正在她手上就是把破铜烂铁,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轻云便弯起唇角,很乖地笑了,但她还是摇摇头回绝了“这是师尊的剑,不该给我。”
傅霖顿了顿,忍不住将手指抚在轻云的红色泪痣之上。
她轻轻摩挲着轻云的眼角,不知思考了什么,忽而正经了神色,温声说“轻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其实很厉害。”
“你比我要厉害。”
轻云看着傅霖,眸中略有疑惑。
傅霖唇边轻轻弯起弧度。
“轻云,你不是预言里的煞星,不是不祥之人,更不是你家人说的废物、丑八怪。”
“煞星”“不祥之人”,听见这几个过去无比熟悉的词,轻云的眼神微微闪烁着,她知道傅霖大概还有话要说,于是没有插嘴。
傅霖深呼吸了下,注视着轻云澄澈的眼眸,像是坚定了什么信念。
她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地道“你从不害人,更不做坏事,你不与身边父兄同流合污,是最好的魔族;你在魔宫处境危险时,把阿林设法放了出去,你热爱小动物,在意它的死活,是心善而非冷血之人。”
没什么别的意思,她就是突然心血来潮了,很想夸轻云。
不是单纯哄徒弟的心思,而是真实的,自内心的。她想把所有能夸的、好听的话都一股脑儿说出来,总感觉现在不说出来就要把自己给憋坏似的。
“你听话,懂事,好养,又长得好看,是最能讨人喜欢的孩子;你平时虽不怎么搭理梅邵侣,先前却在他不见的时候表现出担忧,还问我要不要去找他,说明你其实一直将他看作同伴,你在意他的死活,是有情有义之人;
“你未曾修炼,和从小就在南华宫长大的梅邵侣不一样,却只花了十来天就完全学会了他教你的剑法。要知道,那南华剑法,我以前也跟着看了很多遍,可我根本就记不住,但你不一样,你不但记住了,还学会了,轻云,你是天才。”
一段话太长,傅霖喘了口气,缓了一下,她望着轻云的眼睛,看见那双眼睛越来越亮,里面涌动着最为真实的喜悦,自己也好似尝到了甜头,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她温柔地说“轻云,你是魔族,自幼生长在魔宫,可你的同族人都不辨是非,封建迷信,他们都说错了——”
“你从来都不是灾星煞星,更不是废物,你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是很好很好的孩子,你很聪明,你是天才,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徒弟。”
“你虽然没有心,可你却是这世上最澄澈干净的人。”
也是我最喜欢的。
……
如果。
如果可以早点遇见。
傅霖没缘由的生出这个想法。
……
一字一句,那么温柔,像是隔着岁月,隔着茫茫不可触及的时间距离,用最温暖的手掌,轻柔抚过那个年幼时总是缩在角落、没有名字,安静又孤独的孩子的头顶,告诉她,你不可怕,你不是一直被人讨厌,你很好,你是天才,你很厉害。
轻云眸光颤了颤,放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胸腔似乎也在震颤,她眼底仿佛灼灼地燃着火,将那双琥珀色眼眸衬得无比明亮。
傅霖说完一堆赞美的话,内心还是觉得不够,好像怎么都夸不够——可能喜欢一个人确实是会突然就觉得对方特别好,也不知道是上头了还是怎样,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忽然又深刻的觉得自己文化不够,读的书还不够,当初不该想着毕业后就去自家公司,该再去国外多读个几年,不过也不对啊,她好像刚毕业就死了吧……
没错,是的,刚毕业就死了,死得很新鲜。
总而言之,傅霖现在居然想不出更多能夸赞自家徒弟的美词,太夸张、太天花乱坠的,用在这又不合适……她抿着唇,硬是在自己脑子里寻找拼凑其他能恰当运用组成的词句。
她可真是肤浅啊,现在脑子里能想到大半的词居然都是关于夸赞外貌的。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对,她要是不肤浅,不看脸,不见色起意,怎么可能光凭好心就把轻云给捡了;不捡轻云,又怎么可能在日渐相处后突然开窍,懂了喜欢是什么感觉……说不定,一辈子都得母胎单身。
轻云在原地安静地看了傅霖一会,一句话也没说,她有很多想要说的,可话到嘴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想说话的冲动全都变成了另一种冲动。
她动了动嘴唇,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傅霖,将脸也埋在了傅霖身上。
轻云比傅霖矮一点,却也矮不了多少,此刻的动作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表达其他什么,傅霖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躲开——若是早两天,她估计心里都要慌死了,只想着怎么逃离这个可怕的“温柔乡”,但现在不同,她都准备顺其自然了,这样的行为,当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
此刻,被自家徒弟亲近,傅霖心里也高兴得很,她抬手回抱住了轻云,轻拍着轻云的背,笑着问“怎么,好徒弟,被为师夸得高兴坏了、现在都说不出话了?”
其实,高兴的应该是她才对。
良久,轻云才闷声道“嗯,师尊,我高兴。”
那轻轻的一声“嗯”,好似穿过耳膜,穿过胸腔,落在了傅霖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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