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霖就跑去了集市。
她问了不少人才问到个手艺据说很好的木匠铺子,结果人家一听说做轮椅,连连摇头“我们这小地方,能做轮椅的师父就一个,前两年搬走了,现在店里都是只接些小活计混口饭吃,那种东西没人做了……”
虽然买不到轮椅,但傅霖还是买了别的几样东西回去剪刀,红绳,补药。
木屋里其实是有剪刀的,但那把剪刀不知道放了多久,生了锈,傅霖嫌弃得很,觉得那玩意绝对不能用来剪头。
至于绳,这是傅霖在路边卖杂物配饰的小贩手里买的。
而补药嘛……
傅霖当时去医馆问老板有没有能治经脉被废的药方,这家医馆是带着药铺开在一起的,那老板是个老大夫,已经上了年纪,看着就是很有经验的那种医者。
他上下打量傅霖半天,摸着花白的胡子道“姑娘是哪家哪派的仙师、是修行之人吗?经脉损伤之事……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啊,这等伤害,不管是仙师还是普通人,一旦形成,根本无法逆转,连仙门都难以医治,我等普通医者,又怎会有治疗的药方?姑娘是替门中何人寻法子么?”
傅霖连忙摆摆手“啊,不是不是,我不是什么仙师,我只是问问。老爷爷,那你知道,卧病在床、半身不遂的人能用什么药方调养身子吗?”
老大夫说“须得对症下药,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才能诊断,最好是老夫亲自问诊。”
傅霖笑一僵轻云是魔族,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魔族有什么特征、会不会被人因为什么原因认出来,但光是轻云没心脏没心跳这一点估计就能把这个老头给吓死了,这老头一摸轻云的手就会觉不对劲,她哪敢请他去问诊。
于是她说“我有个徒……我有个表妹,她身体不好,从小就身子弱,又被家里人虐待打骂,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营养不良,最近她家里人都去世了,现在来了我家住。我心疼她,想给她好好养养身子,这种情况能开点什么药方吗?”
虽然轻云家里人多半是还没死,不过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就别怪她这么说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就麻烦你们先死一死了。
傅霖一番假话说得情真意切,脸上立刻摆出来一副担忧表妹身体状况的长姐模样,谁看谁信。
老大夫皱起眉,心软道“竟然有这种情况,从小就身体不好吗,这便是自幼体虚,唉,遭受虐待,如今又孤身一人,可怜,可怜……但好在还有姑娘能照顾她,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于是在好心的老医者帮助之下,傅霖用半价买到了大包补药。
傅霖提着药回去时,心想,这世界只有中药没有西药,简直就是失败透顶,熬中药就很麻烦了,喝中药……傅霖光是想想那味就觉得恶心了,也不知道轻云喝不喝得下。
好歹是补药,喝了对身体好,虽然经脉被废这个事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过轻云多喝点补药肯定也能有好处的。
。
熬药可比做饭简单多了,就算是个傻子都会熬药,傅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拆了药包开始熬药。
那老医者给轻云开了整整一个月的药方,又细心叮嘱了傅霖每次的用量多少,傅霖都记住了,走前,老医者还对她说“若表妹服用后无异样,一个月后可再来抓药”,她一边敷衍着点头一边走了。
等炉子里的火烧上了,熬药用的小锅也盖好盖子了,她拍拍手就进屋去了。
傅霖马上要做一件大事。
给轻云剪头。
虽然也不算是真的大事,但对于第一次要给别人当托尼老师的傅霖来说,实在是很紧张。
更何况这个“别人”是轻云,是她那长得好看又柔弱不能自理的好徒弟,她真怕一不小心给人家剪得不能见人了。
轻云的手情况比昨天还要好,差不多能活动自如了,只是腿还是没有知觉,傅霖花了点功夫把轻云从床上背到院子里,把她半扶半抱的弄到了椅子上靠坐着。
阿林跑到了轻云腿上窝着,十分不老实的用爪子去碰傅霖,傅霖拿着剪刀对它凉飕飕地笑道“再不下去把你也给变成秃子。”
她还真没想过没了毛的老虎长什么样。
轻云也对它道“阿林,下去吧。”
于是这只怂老虎夹着尾巴飞快地跑走了。
轻云的头只到肩头,不在脑袋后面绑小揪揪的话,看起来总是参差不齐的,特别是当初被拉着在水里洗掉血污之后干掉那会,简直就是风中凌乱。
大概是她在家的时候也总是被人随便剪了,因此才会长成这样,奈何她脸长得好看,这种程度的型也没有影响她的美貌。
傅霖下手前问“轻云啊,为师……咳咳,为师也是第一次给人剪头,你怕不怕给我你剪得很丑?”
轻云眼也不眨道“不怕,师尊随意。”
反正她在魔宫的时候都被兄长叫习惯了丑八怪,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傅霖和那个小女孩真正夸过她好看,她自己对好看是没有什么准确概念的。她幼时就觉得长麻烦,总是让身边的仆人拿腰刀随便把头裁断,这才一直落得个狗啃型。
于是,傅托尼深呼吸了两下,非常小心翼翼地开始修剪轻云参差不齐的头。
大概是她既细心又小心,这次剪头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