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漫不经心地一页页翻过去,正欲说些什么时,发现屋子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大脑也是,曾经熟悉又惹人厌烦的逼逼声,如今已消失匿迹。
年安试着喊了一声系统,回复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系统彻底消失了。
自从他醒来之后。
年安放下腿上的电脑,抬头看了眼天色,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正值正午时候,阳光很足,但不烈,恰到好处的人非常舒服。
年安站起身,他已经能走了,就是速度快不了,但姿势上没什么不对劲。
正巧手机响起,年安接起一听,是宓家来送都午餐的司机,说是门卫给拦住了不让进来,年安有没有物业的电话,没办法让对方放行,想了想,便下楼准备自己去拿。
这午餐是宓母让人准备的,虽然和宓时晏离婚后年安和宓母就没再见过面,但在医院住的那段日子,宓母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过去还要关心几分,知道年安喜欢喝宓家大厨的厨艺,更是主动提出出院后午餐就让司机送过来的事。
年安听了,没往心里去,但没想到对方真的这么做了。
都送到家门口了,再拒绝也没意思,家里没人,年安便自己下了楼。
这个点小区里没什么人,很安静,阳光晒得人浑身暖呼呼,年安舒服的长吐一口气,特意避开了停车场——自从上次在家楼下那件事后,他这阵子莫名对停车场有点抵触,尤其是刚出院那两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PTSD。
跟大爷散步似得终于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跟司机打招呼,手腕倏地被人抓住,下一秒,一柄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了腰间——
第74章
年安被蓄意绑架外加出车祸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包括住院不在这段时间,对外的说法也是外出旅游休假,整个公司上下都不知道他这个月人跑去了哪儿。
之前那家医院属于宓家投资的私人医院,医疗设备完善,对于病人的私密度管理的非常严谨,想来探望病人还得先跟医院前台报上名字以及与病人的关系,最后打电话给家属确认,允许后才得以进入。
这也是年安住了那么久,都没乱七八糟来探望的人打扰的重要原因。
“别动。”身后的人顿了顿,另一只手勾住年安的脖颈,略长的衣袖里滑出一柄尖锐的匕首,抵在年安下颚。他压低声音,喷吐着温热的气息说,“也别出声。”
年安眯起眼睛,因为天不冷,他就套了件薄薄的衬衫,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抵在自己腰间的是一柄枪。
这人倒是会选地方,直接把他拉到门卫和马路的死角处,连监控都照不到的位置,融进黑色的阴影之中,才停下。
年安微微仰着头,只觉得腿上的尚还在静养中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四下寂静的能听见呼吸声与胸膛下的心跳声,年安半眯着眼睛,率先开口:“凌雪被抓了,没人替你当出头鸟,现在轮到你自己亲自出手了?”
抵在腰间的枪似乎动了下,但下一秒,按得更用力几分。
“你果然变了很多啊,年安。”说着,他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若是正面看,不去注意他手里捏着的那把匕首的话,很容易误会成这是一个由后施力的拥抱,而年安则一动不动任由后面的人这么紧紧地‘抱住’他。
年安感觉到自己颈部跳动的脉搏被锋锐的刀面挤压着,只要这人手轻轻一划,定会在那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再留下一道血痕。
“当然了,是人都会变。”年安不慌不忙地回答,他脸上的眼睛都没歪,只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倒是你,学长,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呢。”
罗维眸色晦暗,继而在年安耳边低低笑出声:“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年安说:“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这么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很有地位,只是一句话,你就认出我了。”罗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如若忽略掉他左手的刀和右手的枪的话。
年安嗤笑一声:“我只是记忆力比较好一点,学长您可别误会。”他顿了顿,又说,“我可没有斯特哥尔摩综合症。”
罗维脸色霎时冷下来,眸中布满狠戾与凛冽的冰霜:“你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
年安“嗯?”了一声:“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以前觉得那个跟条哈巴狗的你很可悲,”罗维突然说,“但是现在,你格外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