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时晏略一犹豫:“去接你。”
“过来这边?”年安这话一说出口,就立马发现盯着他的目光热度即刻上升。
“对。”这下宓时晏确定年安不对劲了,要放在平时,他问年安还差不多,这个人对于别人的行踪根本不关心,更别说在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年安手插在兜里,翻了翻兜,翻出一根棒棒糖:“没事,就突然有句话想对你说。”
宓时晏疑惑道:“什么话?”
年安掏出棒棒糖,拿在手里转了一圈,是草莓味的。
他想了想,又说:“你把车停一下。”
宓时晏:“没事,我带了蓝牙。”
年安:“路边随便找个空位停一下,我怕吓着你。”
“……”宓时晏狐疑的按了下蓝牙,心跳莫名其妙加速,他按照年安的指示,在路边的空位停下车,“我停好了。”
年安又说:“手刹拉一下。”
宓时晏:“……”
在一番指示之后,宓时晏就差直接坐到副驾驶上去,年安才终于说了声好。
现场无比安静,宓时晏的车厢里也无比安静,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年安在说话。他拿着手机,靠在桌边,头顶米白色的灯光有些暧昧地打在他脸上,将本就精致的轮廓勾勒出立体感,明明灭灭的眸光被镜片遮在后面,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把转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清冷的声音无波无浪,语言平叙直白,没有任何铺垫——
“我喜欢你。”
宓时晏脑中闪过的第一念头是,幸好年安让他停车了,否则他现在恐怕得在这时速最高不得超过八十码的省道上飙上两百码,那就乐极生悲了。
坐在车里缓了好半天,宓时晏才慢慢回过神,电话那头的年安没说话,却也没挂电话,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我……”
宓时晏动了动嘴皮子,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年总?”
一片寂静之下,台上的主持人试探地开了口。
年安脸色平静地摆出回到桌面的手机屏,满脸无辜:“不好意思诸位,我被挂了。”
“……”
万籁俱寂后,主持人只好硬着头皮又说:“哈哈哈看来对方是发现了这是大冒险呢——好的时间不早了让咱们开始下一环节吧!”
年安盯着棒棒糖看了半晌,转头对不远处的秘书说:“帮我去把刚刚那张大冒险的卡片拿过来。”
秘书不解,但也没多问,年安接过后,只是扫了一眼,便塞进口袋里,看了一眼重新投入抽奖环节的现场:“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街道上的路灯在半个月前就被挂上了象征过年的红灯笼,到了晚上排排亮灯,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难得的红海。
年安并不吝啬的在市中心的五星级大酒店举办年会,眼下正是夜生活开始之际,天虽冷,但街上很热闹,往前再走一百米右拐,里头还有条酒吧街。
刚刚吃饭的时候被敬了几杯酒,不烈,但年安一向是沾了酒精就不开车的人。方才宓时晏突然挂电话,让他有点意外,但考虑到对方也许又在开车,他还是收回了拨回去的心思,拿着手机站在寒风中,任由风肆虐地从衣领钻进衣服里,好半晌,才慢慢冷却了大脑。
他取下眼镜,望着远处朦胧的街景,有些恍惚。
长这么大,听过太多人对他的告白,说爱的,说喜欢的,说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但在现实生活中,并非根据剧本描述,对别人说,还是第一次。
方式有点奇怪,对象说意外也不是很意外,结束后得到的对待更是略显诡异。
“我连当初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我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