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太太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挤出的尖锐:“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是,那份遗嘱当然是真的。”
“住口!”年太太身体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起来,“我不信、不可能!!”
那头的声音低低笑了笑:“信不信由你,但事实如此——不过别担心,你还有机会。”
年太太闻言,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眼中慢慢上过一丝狠戾。
遗嘱在当事人死亡后即可生效,现在就等年安去过继,对此他还是有些茫然,一时间难得陷入两难境地时,蔡女士突然打电话过来。
“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过去接你。”年安给蔡女士倒了一杯热牛奶驱寒,后者接过抿了口,外套都来不及脱,就兴冲冲的放下手里的保温盒,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来尝尝,你上次说你想尝尝可乐鸡翅,我特意跟邻居学的呢。”
年安一愣,才记起自己之前去蔡女士家里的时候,电视正好在播美食节目,他随口扯了句想尝尝可乐鸡翅,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记在了心里。
这位盐和糖都分不清母亲,为了实现儿子的‘心愿’,硬是不学走就学跑,菜都还没学会怎么炒,就开始跟邻居学起怎么做可乐鸡翅这等富有难度的菜色。
他心里一暖,身体与心理上的疲倦在这一刻,似乎消散了些许。
鸡翅的卖相难得的不错,一口咬下,浓郁的汁香在舌尖蔓延开来,虽然有点过咸,但意外的不错,简直可以说是蔡女士厨艺巅峰也不过为。蔡女士被夸的脸都笑出花儿来,年安便又说起了年父遗留的财产问题。
蔡女士听完也不免陷入沉思,最终不知想到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我认识他的时候,你爷爷病重,他白天公司晚上医院两头奔波,累的眼窝都是青黑的。后来人走了,他葬礼上一个字都没说,晚上我陪他回家,刚刚进门,我还没进去呢,他突然整个人就蹲了下去,抽抽噎噎地哭,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边哭边跟我说,他从今天起,就成了孤儿。”说起往事,蔡女士忍不住唏嘘,“谁知道当初嚎啕大哭的人,最后居然会变成那样呢?”
年安咬着鸡翅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蔡女士的肩膀以示安慰,蔡女士连忙从回忆里抽出神来,她今天来是为了安慰年安,可不是来让年安安慰她的,为了调节情绪,她随手抓起年安放在桌上的遗嘱看,突然惊讶道:“城南郊区平房……这不是老房子吗?”
年安疑惑道:“老房子?”
蔡女士点点头:“对,年合盛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小时候跟你爷爷两人相依为命,听说有一度还落魄过,但是后来好像遇上了什么贵人,跟着下海经商,才慢慢富裕起来。”
这还是年安第一次听说往事,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由追问起来,然而蔡女士知道的也不多。不知为何,年父对于这位带着年家发家致富的贵人分外忌惮,这些东西还是当初蔡女士和年父感情好时知道的,但即便如此,也不知那人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如今又在何处。
年安还欲多问些时,蔡女士已经站起身,围着客厅走了一圈,脚步突然停在了厨房:“咦?安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怎么锅都没洗?”
年安一愣,才想起来那是前天宓时晏在他家做饭时遗留下来的,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去厨房,平日请的钟点工也因为儿子要结婚而回了乡下,家政公司那边还没请新人来,他都快忘了厨房里的锅碗还没刷。
然而蔡女士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面带犹豫:“你是不是有……新男朋友啦?”
年安一怔。
蔡女士又说:“还会做饭……难道是女朋友?”
年安忍不住笑道:“你宁愿觉得我找对象也不相信我会做饭?”
蔡女士哼笑道:“谁叫你是我儿子。”
年安低笑道:“那你可真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蔡女士又冲他眨眨眼,意有所指道:“下次带来给我看看?”
年安唔了一声,姿态放松:“当然可以——等我找到第一个带给你看。”
“不是?那怎么会是两副碗筷……”蔡女士倏地想到昨天在墓园里见到的宓时晏,不由嘟囔了句,“总不能是宓时晏那小子做的吧?”
年安:“……”这直觉怎么突然这么准了呢?
蔡女士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他呀?”
年安没说话,等于默认了,蔡女士登时满脸震惊,走到他面前,“你两这是什么情况?要复婚吗?那……那他现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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