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是真,对命运的世事无常也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忽然,年安的手被人重重握住,上面的热度将他微凉的手指都暖和起来,年安一愣,不由抬头看他,宓时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指从指缝挤了进去,紧紧扣住。
年安手下意识挣动两下,却被宓时晏抓得更紧:“你……”
宓时晏:“嗯?”
年安略一犹豫,还是别过视线:“没事。”
这声没事如同水滴落地,涌上心头的所有话都被重新咽了回去,那点想要说出的话,彻彻底底砸落回了心房,变成暗潮,等待汹涌。
等年安踏出电梯后,宓时晏才回过神,他也想跟出来,却被年安一手按住肩膀,“回去吧,作为总裁你得以身作则,不能带头旷工,造成不良影响我可不想替你背锅。”
说着,他要收回手,不料宓时晏却突然反手拽住他的胳膊,上半身不怕死的凑出电梯门之外,仿佛蓄谋已久地对准年安的双唇,在上面用力亲了口,速度很快,便宜却没少占,不知道从哪里学来,居然还不忘伸出舌头从唇缝里钻进去,飞快扫荡了一番,沾了一嘴草莓棒棒糖的甜腻,才噙着一抹得意之色,耳朵微微发红地退开。
“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许抽烟。”说着宓时晏不忘从口袋里掏出方才从年安那儿抢走的半包烟,“棒棒糖我放你口袋里,想抽烟的时候吃一根,我下班了就过来。”
等年安回过神的时候,面前的电梯已经砰的一声,合并的只剩下一条缝。
他在原地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下意识舔了舔唇,宓时晏的味道和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年安垂着眼睛细细品了片刻,没忍住扬起了嘴角。
那个被他亲一下就脸红皮燥眼神飘忽的毛头小子,竟也学会了偷袭。
难得。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少人陆陆续续给年安打电话,慰问他,让他别被网上的事情影响了,尤其欧卯,一副担心他想不开的模样,啰嗦了一大堆后又给他发了一堆冷笑话,好不好笑年安不知道,但心情慢慢好起来是真。
秘书一路小心翼翼地赶过来,将年安让她调查的东西以及需要处理的工作一并送过来后,窗外的景色已经慢慢被笼罩成橘红色。
年安皱着眉头看着手里关于那家网站的资料,发现这家网站在一周前被人收购,原先的老板早就走了,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如今那篇报道的阅读量已经达到了七位数,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不排除有水军在搞鬼,但不得不否认,热度越来越高,关注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也是事实。
“一周前就被收购……”年安忽然想到方才在车里,宓时晏说的,这家网站的老板他认识,顿时心下漫起不祥的预感,“那收购方是谁?”
秘书咽了咽口水,神色颇有些犹豫,但在年安的注视下,还是定神道:“是宓氏娱乐。”
第52章
“收购!?”宓时晏瞪大双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秘书被这么一吼,怔地肩膀都缩起来,“这项收购案是总部那边批下来的,对外是用的宓式娱乐,实际操作是总部那边,也是在收购完后才并到我们这边管理,今天是第一天……新改了名,但是网站名字还没来得及换。”
宓时晏大脑懵了下,在这温暖如春的办公室里,手脚竟是直接发凉:“把那篇报道撤掉。”他声音嘶哑,“快点,现在立刻马上去通知他们撤掉!”
“可是上面说暂时不能撤……”
“谁说的?”
“……”
宓时晏倏地想起方才年安在车上对他说的话,心脏剧烈加速,名为慌乱无措的野马在他胸口挣脱缰绳肆意狂奔,将他脑门都沁出冷汗——怪不得他刚刚在墓园里就打电话让对方撤掉,非但迟迟没撤,反而回答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他怒目圆睁,几欲喷出火来,模样将站在桌前的秘书吓得一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咬牙切齿地问:“谁说不能撤的?”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宓时晏看也不看一眼,便接起电话。
秘书被他骂的兢兢战战,正在组织下面的语言时,就见宓时晏猛地起身,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便已快步消失在了办公室,只留下门板重重关上的咔擦声,有些沉闷。
隔天清晨,年安在梦中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压的他难以呼吸,挣扎了半晌,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原来是奶球不知何时居然爬到他胸口上,抱着尾巴睡的神魂不知。
把猫抱起来,年安慢慢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昨夜居然在沙发睡了一晚,浑身酸痛不说,脖子还隐隐有落枕的征兆。年安吃痛地揉了揉脖颈,眼睛在安静的屋内巡视了一番,最终才想起,昨晚宓时晏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