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秀才终于忍不住,蜂拥而去,道士笑着:“果是真命举人不急,不是举子却急着狠了。”
说罢哈哈大笑。
叶青自楼上看了看下面涌出的人,开玩笑的说:“你相过面?”
道士听了,就转脸笑着:“举人以后,就有望气之术可学,虽不是人人都能学会,但却十中有一。”
“但并不是学了此,就能参透天下事了,气和相是相互参照,互为影响!”
叶青就扑哧一笑,说:“既是这样,那请看刚才桌上三人之相!”
道士本要显出神通来折服叶青,听了这话,略一沉吟,说:“方才的项铎,有些福气,可不但此榜不中,以后也没有中的机会,只落得一个富家翁,还可落了个寿字。”
道士又说着:“何茂有些祖德,但时运不至,本届怕是不中了,不过下二届之内,必可中得举人。”
叶青见道士侃侃而言,心里暗笑,这倒不是说道士说的不准,而是大劫来临,一切算术都失去灵应,这是天机,当然不能说,只是又问着:“那我呢?”
道士向前踱着,仔细端详,口中说着:“我实话实说,公子之相离迷,初见有刻薄之相,细看内在又有王侯遗迹。”
“这主的是公子出生时,有王侯之气,但出生后中道截断,大运抽去,因此日渐贫困,显出此相。”
“但现在公子气运隆厚,黄青之气隐隐,又弥补亏欠,怕是能复得原位,只是又有灰黑之气妨碍,怕是有些劫数,这里面变数甚多,小道实不能看破。”
叶青本是有着哂意,不想自己变化却被一语道破,少许一惊,片刻后叹一声:“这都是命数……”
道士就是一揖,说:“我所言是据命理而推,验与不验,日后都可证之,不过这只是仙门小道,唯有长生久视才是大道之径。”
对这话,叶青就不应了,笑了笑,这时太阳出来,金色阳光下,河畔垂柳翠绿,街巷纵横深深,并没有异状。
自视气运,原本几丝灰黑之气已散了十之八九,而外面冲来的灰黑气很是平静,似可以按惯例看榜。
但本能就知道不对,叶青拉下细竹窗帘,冷冷一笑。
气运不是万能,数十万年探索下来,只要有心,隐瞒遮掩的方法就不少。
当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俞家这时自觉放弃。
可叶青自忖几世为人算不得成功,但还算有个优点,这就是面对现实时,从不自侥幸角度考虑。
“就算猜错,没大不了,能上榜的都有官府通知,不过是知道的早迟一点。”
于是平心静气,安坐下来,吃着酒菜,读起文卷——这是此次考生中优秀贴文,考生交流时就有人作了搜集誊抄,几个同乡多抄了一份,昨夜特意送来交好,自是笑纳了。
前几日不及细读,现在看下去,发现确有十几篇文章不错——想想也是,全州八百万人中的精英,三年一届的一时之选,总不乏出类拔萃者。
特别是最前面几篇,或雄文,或华彩,都使人击节称赞,其中就有俞帆之作。
仔细读完了这俞帆之作,叶青暗暗自忖,以前水平差之一截,现在经过七年洗炼,自己真实水平与之相仿。
但要是用着记忆里的华篇,经过修正,这时却是有信心压过。
微风徐徐穿帘而过,只闻纸声沙沙响着。
不知过去多久,远处街上忽传来喧声,顺着清风传入房间。
听到这声音,叶青身子一震,本能看去,只见有道金光落下,光在周身一转,就显出浓郁的隐藏黑气,玄色条纹,化成毒蛇形缠绕,张口欲噬。
这时咝咝作响抬首抵抗,但节节后退,片刻就不得不消失无形。
“还真是蒙蔽气运之法?可惜你不是龙君,未能迷惑我!”叶青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时只觉神清气爽,心念俱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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