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听着考官声音:“你们都已经老于考场,规矩不再多说,现在卷子发下,预祝……”
叶青完全听不入耳,回想这一路行来,白手崛起何其不易,只是一次反击,就引得这样局面。
心中愤懑,又清楚知道,这就现实。
平息了下,愤懑平息下来,到帷幕内净盆里洗了手,洁布擦干,回来后已平心静气,待得发下考卷,只是一看,叶青就笑了,不再是秀才试的“耕牛试”。
帖经只有一张了,内容极少,就是一个形式,能一路从童生试、秀才试中杀上来,无不是记忆超群、刻苦无漏之辈,经典倒背如流。
这种帖经已分辨不了才学,而太过偏僻又不可能,这样纯粹是考运气,失了卷面测量本意。
因此大大简化了,能上州试的秀才,只怕都只要半个时辰就了填完。
第二张还是对圣贤之道的论述,内容也大大减少了,不似秀才“耕牛试”工作夸张的七题,只有一题,无需仓促,可以慢慢雕琢成自己最佳水平,使得文华明珠照夜,不被淹没。
叶青继续看第三卷,第三卷就完全不一样,总共三题,都是自真实衙门内抽调出的真实公务。
让考生根据三经五典,做出选择、决断,并且论述道理——这是中篇,才是大文章。
想想也是,中举了就可当官,就要考究政治才干,不过实际上字数不多,真的论断有理,描述清晰,一篇五百字就可。
第四卷,就是让考生根据中篇三题,论述政治之道,但又不能是脱离三经五典,而是在道经范围内论述政治。
总体而言,这些考题比郡试难上许多,可以说,这几篇考出水平,就说明当官至少在理论上,毫无问题了,考的就是秀才的政治水平。
只是对叶青而言,这甚至比郡试还要手到擒来,因此看完掩卷,思路渐渐沉凝,沉思片刻,取来一张宣纸,就静静落笔。
先把第一卷完成,这却是极容易,甚至不用草稿,直接写上去。
才半个时辰,叶青就写完第一卷,自己审视,很是满意。
无一错漏,三经五典都已引用,无懈可击了。
心中计定,接着展开第二卷。
“这是对道理的论述,在郡试有七题,现在只有一题,大可从容思考、拟文、修饰。”
沉思片刻,再度睁开眼睛,提笔开始作文。
此时事关生死,还能顾得什么?
当下就决意抄袭一篇同进士的成名大作。
“以我现在举人巅峰的文业,不是不可以亲作,但怕是精力不济,使四卷不能首尾合一,既到了这地步,就要展现实力,在论述题中就一鸣惊人,进而烘托出第三卷处理公职,第四卷总结政治之道,潮水一层层铺叠而上,形成压倒性的整体优势!”
想到这里,叶青含着冷笑:“只有你俞帆敢冒险拼命么?我,也是敢啊!”
当下,同进士的精辟文章就自心里流淌而过。
公允的说,现在叶青的水准和同进士相差无几,这些名篇是在考场写就,虽理真文精,但终是时间短暂,大有修改余地,叶青含着冷笑,就在草稿上奋笔写就,他背诵如流,这一千字左右,只是半个时辰,就录在纸上。
仔细看了,就一个字一个字细细考虑,对句整齐,结构平衡,词语增删,使得最后全片文字朴实,道理纯净,甚至到一字几乎不能删增的程度。
叶青大梦七年,都已经揣摩完全,这修改同不消半个时辰,第二卷就完成了,当下不再迟疑,抄录到正式考纸。
随着一字字写上去,笔下,渐渐起了云气。
清晨日出,方圆二里都是金纹法砖铺地,连绵屋宇沐浴在金光中,一枚金印远远高悬在高台青殿上。
按察使范善招待过监考真人,这时亲自监察,看得甲卫巡逻,神灵半空监察,道法森严镇压下,还可以感觉到文华气息,生机勃勃,只是潮水一样潜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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