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挥手,后面一群姑婶就过来,见着她指挥着人,说着:“米粮杂物都搬到后院去,后面一个杂院会打通,帐房厨房仓库都会搬到那里去。”
“左右五间厢房都是住宅,公子说了,吕先生不是外人,就暂在这里第一间,等新建的半庄子完成了再搬迁。”
吕尚静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一遍,见此女明眸皓齿,云鬓插着金饰,自有些不凡气度,但又些奇怪,正想着,就见着芊芊“哼”了一声,叉着腰:“小荷姑娘,这可是我的职权。”
就听着这少女抿嘴一笑:“芊芊姑娘,这是你的职权,不过我现在获得了族长许可,正式就是青公子的房内的人了,而且我的名字也不叫小荷了,恢复本姓叫着江子楠。”
江子楠说着,就对着芊芊一礼:“妹妹见过姐姐,姐姐不要恼怒,这些外事本就是我的责任,使公子能安心读书——别的自然都听姐姐。”
就说话的一些时日,十几人一起动手,就把事情处理了,江子楠这才笑着:“姐姐,请!”
芊芊又哼了一声,引着吕尚静进了屋,虽是厢房,却果和正房一样,墙上都裱了桑皮纸,一张木榻占了小半间,铺着大条褥,窗前设着桌几,周围还有一排书架,中间又有着屏风隔离,非常雅致。
这时,又有着五六个人,都挑了食盒来,又搬来一个食几,将些菜肴和酒都放了上去。
又有丫鬟将一叠叠新搬来的书,放到架子上。
吕尚静背着手回房,却不忙用餐,自书架上信手抽出一本书,翻了几页,见着又有一个墙柜,几个丫鬟将一些薄瓷酒装了上去,摆放整齐,不由诧异:“这又是为何?”
“这是公子弄出来的酒柜,这些瓷瓶都是冰瓷,瓷青而冰,质地细腻,最能盛得良酒。”
“还有酒杯在内,先生读书,或可取之斟一杯,借酒下文,不亦乐乎?”
吕尚静听了大笑,说着:“这就太过奢侈了。”
“先生请慢用,我们就退下了!”见着摆设都完成了,众女一下子退了下去,毕竟要避嫌才是。
吕尚静这才过去,坐着用餐,蜡烛幽幽点着,七色菜,还带着温热,除了没有人伺候,就真的是不错了。
吕尚静静静用完了,就有丫鬟静悄悄过来收拾,又退了出去,再看了些书,就要吹灯时,突听人声,接着片刻,一人就过来了。
“公子这样晚了,还过来?真是担当不起。”吕尚静连忙起身说着。
“先生住的还好罢,我已经怠慢了,还望先生体谅。”
“别的还好,愚就坦然受了,就是这住在内院,很是尴尬,如果公子答应,我可以先租些房间。”
“我们一起到院子里说话。”叶青听了,点点头出至檐下,此时正是入夜,天清气爽,两人站在走廊上,适意呼吸着夜晚的空气,显得很是精神。
沿着走廊而去,就到了大湖,沿岸柳树垂丝,一片片新绿嫩生,两人漫步,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叶青才说着:“方才族长领了我拜了祭堂,祭堂空旷幽暗,里面的牌位是很多,但神龛只有两个,却是我族内能有资格成就神灵的先人。”
“族长叶孟秋中过举人,当过一任知县,去世后也有资格,那就只有三个,只能说县绅之位合格罢了。”
吕尚静无声吐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不容易啊!”叶青自言自语说:“叶家开始时也是寒门,自先祖叶保家崛起,中了举子,才渐渐兴旺,这已是一百六十年了。”
吕尚静就笑着:“公子年才十五,中了童生,又进龙君宴夺得魁首名传天下,今年不过十七,就中了秀才,而且以公子的文章,怕是举人都不能限制,必可冲一冲天门,叶族在您手上,必发扬光大是无疑了。”
叶青听了一笑,说着:“这又何谈容易,举人还罢了,进士号称天门,举天下豪杰,三年不过三十三人,就算是同进士也不过是七十人左右,这需要的资粮实在太多了。”
说到这里,叶青又换了正容,说着:“三百亩的私田,族长已批了下来,没有花费我一分钱,明天就可交割。”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先生到我这里,自不是管这三百亩地,这也太屈才了,但是万里长途,也是一步步来……我总是认为,以先生之才,一个神龛之位却是少不得。”
吕尚静一怔,目光一闪,没有说话,以他之才,这种隐隐暗示和许诺,甚至拉拢,自是听得出,有了神龛,就有着族神,可庇护家族,凝聚气运,渐渐使家族兴旺发达。
叶族当年也是这样起家,只是神龛之位,就是相当于举人位业,这叶青凭什么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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