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小脸上就是微红,这是第一次被当着外人这般介绍,心中羞甜时突闪过一念:“这些时日,少爷时常说起这个吕尚静,感叹才干,眼下这隐约就是至亲近友介绍,莫非试探这吕尚静反应?少爷好狡猾啊……”
吕尚静瞧着丽色一怔,迅速收敛目光,不敢再当寻常丫鬟,认真一礼:“在下临时聘为公子西席,见过芊芊姑娘。”
芊芊福了一福,乖巧地没有出声。
这时见礼已毕,叶青脸上就是喜悦,这种态度,明显愿意认真相助,而不再是拘泥于所谓西席——任职而不出谋,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
小客厅里分宾主坐下,吕尚静就是一叹:“从家里出来时,拙荆就劝言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既是贵人相助,就当尽心作事,说来惭愧得很,她素知我心性大,总想寻着明主的毛病,却一语惊醒了我,若不肯施展本事,谁又知道我才具呢?昔年在丁员外家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心中模糊念头突清晰起来,沉默斟酌一下,诚恳注视着叶青:“先前青公子照顾感情,提期限之说,这时想来羞愧,我观青公子非寻常人,想来定有我发挥才具余地,如蒙不弃,愿为客卿。”
叶青听着一震,心里欢喜。
“尊夫人真是贤惠……”先是赞一句,本能回视自身,金黄之气缭绕如云,里面却是一片赤红,这时神体清朗,灵光闪过脑海:“至今日七日,必是秀才名位已定,虽未正式名榜点化,却有朝赤红晋升之兆……没有这最低限度的秀才位业,根本不可能吸引这种人才。”
心中百念转着,面上却是真实感动:“吕先生说的哪里话,能得先生之助,叶某只有欣喜若狂之情,万万没有往外推拒之理!”
吕尚静重新见礼:“见过东家!”
名份既定,就见两人气运纠缠,瞬间都有些略升,不由相视一笑,正值芊芊这时又送上些早点,就是三人坐着一齐用了。
吕尚静暗惊这丫鬟可与主同坐,虽用食安静守礼,不是骄横性子,但此女情态自如,只怕不是主人临时表面做作,分明是一向如此用餐而形成的习惯——虽这次是“家常私宴”意思,也可见得此女在主人心中地位。
并且还透露出另一信息:“这位新认东家,确相处平和,性子不拘小节。”
“这东家,看来我难得冲动一回,倒也有些道理。”心中这样想着,有些怅然。
这时,安静用完,就上一壶清茶,这时再度述着,话题渐渐深入,叶青目光一闪,就起了心思。
“吕先生来得正好,我有一难,还请教之。”
“公子只管说来。”
叶青于是并不隐瞒,龙君宴到现在一路道来,说明了和俞帆结仇以来的种种事情,以及今日榜上产生的变数,最后就目视着吕尚静:“先生何以教我?”
吕尚静听到俞帆两个字后,突有些恍惚,仿佛对方是极亲切极熟悉的人,但转眼之间,就又一想:“我是怎么了?才当上了青公子的客卿,就又有着别的想法?难不成我吕尚静是小人不成?”
顿时压制着这想法,只是沉思不语,过了片刻,手指沾着茶水,在案上书着四字:镇之以静。
后面也不打哑谜,直接说着:“或许有暗算,公子您也知道,能有法眼,是举人才有的手段,我却学不得。”
“不过我学过一门相面之术,也有些奇妙,我见东家气运赤赤升起,并无任何气运压制之相,东家至此地步,哪里还有谪落之理?纵历着暴风骤雨,却已将将即岸,这时危机,名榜一出都是浮云,一旦正式秀才位格降下,就是镇之以静,沉稳积蓄,直上八月州试。”
叶青心里一喜,这时吐了一口气:“我这一路行来,习惯要破除种种危局,却不防着这局就要自解,若非先生提醒,真是……”
“不可如此说!”吕尚静微笑接言,顺畅转了语气:“这微末而起,和尚静这样就是不成,只有公子手段才能崛起,有着公子,才有尚静余地,又安敢居尺寸之功?”
“哈哈……”叶青明知这是恭维,不得不承认听着很舒坦,暗忖这人当到俞家宰相,果名不虚传。
虽自己还是东家,而不是此人的主公。
“那当然,我家公子最厉害!”芊芊这时忍不住出口,白皙小脸微微涨红,洋溢着与有荣焉的骄傲,更有目光盈盈注视过来,这种真心姿态,就有一种特殊的美丽诱惑。
叶青心里痒痒的,又是暖暖偎贴:“瞧我家芊芊,都跟着学学,这才恭维的最高境界啊!”
面上却是轻斥:“芊芊不得无礼,让吕先生看了笑话。”
芋芊又规规矩矩低头。
叶青就又谦逊笑着:“先生过奖了,榜单可还没有公布呢,青可不敢就说必中,不如一会同去考场等候,看这榜上有名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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