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被这厮监视了,叶青瞬间就明白过来,按了按怀里小小铜杯,心忖此物这时不可叫人察觉。
又想了族规,叶族规矩甚严,未成年加冠,又没有功名,不许随意外出,这是约束族内子弟不可纨绔的族规,这时拿出来说话,却名正言顺。
叶青冷冷扫了眼,一整衣冠,一振衣袖说着:“既是二叔召我,自当前去,我风尘仆仆不合礼节,待我沐浴更衣,自去赔罪就是……兄长说这对不对?”
家仆面面相觑,看向叶胜,叶胜一怔,却又说不出错处。
见此,叶青就微微一笑,自人群中挤了过去:“芊芊,还不给我烧水!”
芊芊连忙应声跟上,两人进屋,把门一关,留了一堆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叶胜见了,心里大怒,却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会去了族堂,要看你还有什么说法!”
屋里,叶青大步进了内屋,扔了书筐,脱了衣裳,跳进浴桶。
芊芊顾不得避忌,惊叫说着:“少爷,水已凉了呢!”
“别管了,我哪里真敢让二叔等一个时辰?”叶青苦笑地说着,随手将铜杯解下,交给芊芊:“把它给我用线串上,你贴身带身上,别让人发现!”
“恩!这杯……”芊芊一怔,接过了这铜杯,没有多问,想了想,用一根红绳子系在杯角孔内,出去几分钟,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藏在那里。
这时叶青全身赤裸,芊芊难得有些脸红,她帮着洗着,只是问着正事:“少爷还有什么要安排的么?”
“有……”叶青一仰,躺在冰凉的水中,慢慢说着:“这事被抓了个准,我也的确无法反驳。”
“不过这是小事,就算从严从重处理,也无性命之忧,甚至连板子都不会,我二叔还没这个权力,也没这个胆魄和狠毒。”
“平心而论,我这二叔处事还算公正,只是涉及儿子前途,不得已为之。”
“至于惊动族长,我还没这个分量……所以下面无论传言怎么样,你都不必慌神,只管按常办事!”
芊芊的反应极快,一下就红了眼睛:“是会关起来么?”
“呵……不这样,怎能如他们的意?”叶青冷冷一笑,目光看向芊芊,又说着:“不过未必是正式关禁,怕是软禁,只要拘束了行动,错过了这个童子试,结果都是一样!”
芊芊只是摇头,巴掌大小脸上涨红了:“少爷你做错了什么?他们凭什么这样,这可是童子试!”
叶青苦笑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找借口,什么借口找不到,家法、族规、礼制,都握在定规矩的人手中……再说我也的确犯了族规!”
芊芊帮着他洗着,眸子盯着叶青:“少爷,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可以定规矩。”
“你比我还有信心……”叶青一怔,哈哈而笑,只是经过几世,才知道要想定规矩,是什么难度!
但这的确是大丈夫的道。
片刻,宽阔的园路上,一大帮人簇拥着,或者说押着叶青前往庄园大堂。
因叶子凡久掌族中规矩,为人又是严肃不苟,故被小辈呼作禁堂。
“报——”远远在大厅之外,家仆就高声喊了起来。
叶子凡正在喝茶,却听得外面一声高声通报,不由心中微怒,出言吩咐:“如此聒噪!带进来!”
家仆进来,眼见叶子凡沉着脸色,不由腿一软,跪下说着:“三老爷,叶青少爷已带到。”
“让他上来!”叶子凡端坐不动,将茶杯搁在桌上。
就见着叶青在厅前正了正衣冠,昂首步入,并且深深作了揖:“青,见过叔父大人,不知叔父所召何事?”
叶子凡上下打量了一遍,心里微凛,却不急于发难,微笑说着:“一日不见,贤侄气度又胜一筹,可是遇到什么喜事?”
叶青同是心中微凛:“多谢叔父关心,只是读书有感而明。”
叶子凡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深究,转入正题:“多读书是好事,知忠知孝,知恩知报……为叔昨日之言,贤侄可想好了么?”
要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