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珂年少时曾学习过古典舞,所以这场学舞戏不在话下。在导演喊完开始后,就立刻进入了状态。
西施身穿浅粉色宫装,站在庭院中,跟随着不远处的宫人摆着动作,她腰肢纤细婀娜,姿态优美,转身飞袖间皆是脉脉柔情,步步生莲。
高大的宫门外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他一袭白衣,一双凤眸温柔地看着院中那位正在翩翩起舞的佳人。
早在苎萝村时,范蠡已经爱上了这位姑娘,但为了国家,他隐藏起自己的情感,将她带回宫,准备献给吴王。想到这里,范蠡的眼里染上一丝郁色。手心握紧又松开。
西施回身时,瞥见门外的人影,心里有些紧张,脸上飘起红霞,一时怔忪,脚步凌乱起来,被绊倒在地。
江尤下意识地上前去扶程清珂,手刚要碰触到她的胳膊时,他才想起,自己演错了。
剧本中的范蠡本应是在西施摔倒后,漠然地走到院中,西施自己站起来行礼。他却因为太过于入戏,对程清珂的摔倒产生了怜惜之情,走上前想要扶她。
但导演没有喊停,只能继续。
范蠡悬在半空中的手被西施推开,她自己站起来,对着范蠡施礼,微低着头不看去他,言语疏离:“夷光拜见范大夫。”
她起身之后,神情淡漠地看向范蠡:“不知范大夫此次来这作甚?”
这句台词本应由宫人问出,此刻程清珂却将这句词说了。
江尤一听,暗自舒了口气,这里回到了剧本中他的台词。
范蠡见到西施的表情,眉头纠结在一起,他闭上眼,声音中带着苍凉:“十日之后,你便要去吴国了。”
西施听到范蠡的这句话,眼底默默流露出悲戚之色,待到范蠡睁开眼睛时,她又敛了情绪,漠然地说了一字:“好。”
“ok,清珂演的很棒。”易殊兴奋地站起身,一脸惊喜地看向程清珂。
在她的剧本中,这场戏本来是范蠡冷漠对西施,告诉西施要到吴国,西施心碎。但在江尤失误的情况下,范蠡变得深情,程清珂扭转剧情,将西施面对命运的无可奈何演了出来,比原来她笔下的剧情更虐心更深化了。
程清珂对导演回以一笑,易导演叫她清珂,那就是对她的肯定。
江尤尴尬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休息,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杯水,一口气全部喝光,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对面和导演有说有笑的程清珂。
他刚刚竟然被一个演戏不到两年的小姑娘给带跑了,还被她牵着鼻子走,真是见鬼了,难道那丫头的演技比自己还高?呸呸呸,怎么可能,他可不承认。
演艺界有个定律,在演戏中,如果你被一个人代入了她的领域,跟随她的动作做出反应,那就证明——你被压制了。
这件事对江尤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导致他今天一整天状况不佳,ng了五六次,程清珂没有说什么,安静的陪他演了好几回。易殊导演也理解,这孩子估计是被程清珂刺激了。
太阳渐渐西垂,红霞尽染。
古墙回廊、红砖绿瓦之上皆慢慢笼上黑影。
江尤又ng了,导演让他稍作休息,自己与摄像师调整一下机位。
戴檬把羽绒服披到程清珂的肩上,程清珂搓着被冻红的手,并对着手心呵气。
这时,回廊上渐次燃起橘黄的灯,点亮狭长的泊油路。
路的尽头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向这里走来。
为首的那人,身姿挺拔,步调不徐不疾,从容不迫,好似暗夜中的王,来占领属于他的城池。
在蒙蒙的呵气中,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剑眉星目,清俊无双,是镌刻在她心里的容颜。
她冲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当谢尧走到她面前时,程清珂才反应过来:他怎么来这儿?然后就展开了自己的联想——是不是来看她的昂?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娇羞了起来。
不过很快,导演的一句话,就把程清珂给敲醒了:“谢先生,您来啦。”
导演的这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大家都开始打量着这位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的男人。有些女生更是露出花痴脸,真是有眼福了,一个剧组不光有妖孽美大叔,还有禁欲系鲜肉啊。
谢尧含笑对易殊点点头,站到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