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常乐那嗓音……好吧,那嗓音是真的不算好听,粗糙,嘶哑,像是破旧的鼓风机被拉响,又仿佛许多粗沙子在锅里翻炒,即便余清泽带着厚滤镜,也不好意思昧着良心说那嗓音好听,连烟熏嗓都算不上。
不过,对于一个常年不能说话的人来说,即便这声音难听,此刻也是美若天籁。
余清泽想了想,这种嗓音,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声带伤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害,才能造成一个人失声?
他又看了下紧紧跟在常乐身边的常浩。
小少年显然对哥哥能说话也是非常震惊的,不过经过刚才,他又失望了,现在只是安静地跟着常乐走着,时不时侧头望一下他哥,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估计是很想问什么问题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找时间,要跟常爷爷谈一谈了解一下,再请个好点的大夫给常乐看看。余清泽心里想着。
一路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回到家,常爷爷一看余清泽半边身子全是血,顿时吓了一大跳,知道出事了,他赶紧拜托大河去请大夫,然后到厨房打来一盆水,拧干了布巾先给余清泽擦脸。
“怎么回事?怎么受这么重的伤?”看着那满身的血,常爷爷眉头皱得死紧。
常乐到厨房洗了手脸,然后回到堂屋接过余清泽手里的布巾,又换了盆水来,给余清泽把后背上的血迹擦掉。包着伤口的衣服他没有动,大夫没来,他怕一取下来就又流血了。
“麻烦你了,乐哥儿。”余清泽朝常乐道了声谢,然后对常爷爷说道:“回来的时候碰到打劫的了。”
“打劫的?”常爷爷吃惊,“这么多年,很少听到有人在这条路上被打劫的啊。”
余清泽道:“可能要过中元节了吧。”
常爷爷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唉,下次遇到打劫的,你们直接把钱给他们,那些人都不要命的,钱财身外物,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常浩洗完脸也过来了,听到这话,他答道:“不是的爷爷,余大哥本来也是先把钱给了他们的。”
常爷爷不解了,“那怎么还受伤了?”
常浩气愤道:“那些人要把我哥留下!”
常爷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怒了,“什么?那些山匪,那些混蛋竟,竟……”
常爷爷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手一直抖。
常浩又道:“所以余大哥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常爷爷看了下常乐,孙子好好地在眼前,也没有受伤,然后他转头感激地抓着余清泽的手,跟他道谢:“阿泽,真是谢谢你了,幸亏你在,不然,不然……”
说着,常爷爷的眼睛都红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要是常乐被那群山匪……
“爷爷,不要道谢,这是应该的。”余清泽用右手拍了下常爷爷的手,安慰老人家。
常浩又道:“爷爷,还要谢谢大河哥,他帮我们把山匪打跑了。”
“好好好,待会爷爷就谢谢他。”常爷爷摸了下孙子的头,答道。
不一会儿,大河带着大夫到了。
那边大夫给余清泽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这边常爷爷拉着大河好一顿感谢。
大河是个憨直的汉子,平时在村里也比较沉默,不会说什么客套话,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说不必谢。
大夫上药包扎完,又开了方子让常乐跟着他回去取药,大热天的要喝点药防止感染。
大河一直在一旁等着,等到大夫和常乐走了,他也没回去。
常爷爷送走了大夫,然后对大河说道:“大河,今天辛苦你了,晚上留下来吃晚饭。”
“饭就不吃了。”大河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余清泽:“那个,阿泽大哥,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余清泽抬眼,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大河皱眉答道:“里面有两个人的面巾掉下来了,我认得他们,是常年在城里混的小混混。你们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