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起,唐瑜嗓子有些不适,头也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墨兰吓了一跳,急着去禀报太后,唐瑜叫住她,摇摇头,“应该只是着了点凉,不碍事,太后还要照顾皇上,咱们别给她添乱了,先撑着,回府还没好转再请郎中看看罢。”
墨兰一个丫鬟,当然都听主子的。
唐瑜靠着床坐了会儿,洗漱完毕,精神头终于好了些,梳头打扮时,特意让墨兰比平时多涂了些胭脂,再看镜子里的人,肤白唇红,眼眸明亮,故意笑笑,竟看不出像病了的。
唐瑜很满意,领着墨兰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握着她手关切问她昨晚睡得如何,温柔可亲,唐瑜笑道无碍,扭头关心小皇帝宋谨的情况。宋谨向来没有皇帝架子,言行举止与寻常勋贵人家的孩子无异,自责地朝唐瑜认错:“都怪我贪玩才害瑜姐姐落了水,幸好瑜姐姐没出事,不然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你了,还有表哥。”
唐瑜正想宽慰他呢,听到后面四个字,倏地红了脸。
太后笑笑,三人聊起家常来,没过多久,唐氏卫昭进宫了,过来一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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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的这次及笄,办得十分隆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太后皇上势微,但太后在各府女眷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毕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能得到太后的夸赞,对女眷来说也是锦上添花,因此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由太后亲自为她带上发笄的唐瑜,两侧尚未及笄的贵女们眼里都流露出了羡慕,盼望自己也能有这份荣耀。
唐瑜却有些支撑不住了,站起来时头重脚轻,好在妆容掩饰了她的疲惫。
用过午膳,太后还想留她在宫里多住几日,唐瑜婉言谢绝,随着姑母出了宫。走出宫门,眼看就要到马车前了,唐瑜眼前一黑,直挺挺朝前栽了下去,唐氏吓了一跳,万幸墨兰时刻留意着主子,及时将人扶住了。
“瑜儿,怎么了?”唐氏帮着墨兰扶着侄女另一边肩膀,一低头对上侄女脂粉都掩饰不住的憔悴模样,心疼坏了。
唐瑜只是眩晕了一下,此时已经回了神,有气无力地道:“落水着凉了,姑母,你先送我回府吧,我不想打扰太后。”
小姑娘思虑太重,唐氏叹口气,先扶人上车,然后抱着虚弱的侄女道:“别回家了,去姑母家住几天,病好了再回去。”兄弟不在家,景宁侯府只有容氏娘俩,不给侄女添堵就万事大吉了,唐氏可指望不上容氏照顾侄女。
唐瑜摇头,靠着长辈温暖的肩窝道:“还是回去吧。”
她现在不太想见卫昭,心中有愧。
知道侄女主意大,唐氏只得吩咐车夫先去景宁侯府。
骏马四蹄轻快,拉着娘俩迅速转了弯。一刻钟后,一个红袍小太监弯着腰进了政和殿,低头回禀歪靠在榻上看书的男人,“王爷,刚刚得到信儿,唐姑娘好像病了,出宫前差点晕倒在地,被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现在马车往景宁侯府那边去了。”
宋钦凤眼盯着书册,淡淡嗯了声。
小太监等了会儿,没有得到其他指示,只当摄政王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行个礼,倒退着离开。
人走了,宋钦眉头才皱了皱,放下书册。
病了?
三人落水,两个孩子都没事,怎么就她娇气?
有点嫌弃,可想到她娇小的身子苍白的脸,宋钦心里又起了丝波澜,想知道她病得重不重。
黄昏回府,宋钦派人去暗中打听。
天黑前暗卫回来,跪在他面前道:“王爷,郎中说唐姑娘只是着凉,服三天药便能痊愈,还劝唐姑娘安心养神,别思虑太重,费了精神。”
宋钦手里的两个核桃停止了转动。
她有心病?
除了想她爹除了惦记嫁人,还能有什么心事,担心地都病倒了?
跳水救她的情形再次跃入脑海,宋钦忽然懂了,她怕事情传出去,也怕他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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