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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事情确认过后,章炜先走一步,穆语蓉再三劝说,好不容易说服韩柯给自己道谢的机会,便命人先行去酒楼订下一桌酒菜。
穆语蓉与韩柯到了酒楼,雅间是预先定好的,等他们入了座,酒菜便陆续送了上来,很快摆了满满的一桌。这会儿,韩柯即使没有了不自在,却是一贯的沉着脸,看起来未比之前友善,穆语蓉浑不在意。
听风听雨立在穆语蓉的身后,养娘则是在一旁替他们斟酒倒茶。穆语蓉以茶代酒先敬韩柯三杯,他也是沉默连续三杯酒下肚,没有任何的话。因而,还是得穆语蓉先将这情况给打破。
“不知恩人现下住在何处?先时说到临安寻人,可曾寻到?若是有困难,只管提出来,若能够帮得上忙,自当全力以赴。”
穆语蓉一连串的话,韩柯面无表情回答道,“不曾寻到,不敢劳烦穆大小姐。”并不肯松口半分。
毫不泄气的穆语蓉再接再厉,“您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呢?即便没有天大的本事,可到底在这临安城生活了十数年,很多事情自然比恩人清楚。恩人没有寻到要寻的人,却出来了寻差事,我没有别的意思,但若是缺银钱,我这儿总能够拿得出来。”
“无功不受禄,便是穆大小姐好心赠予,亦不敢接。”
“若是如此,不瞒恩人说,也不怕恩人笑话。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了,前些时候,我相依为命的弟弟被人欺负,遭人毒打。心疼心痛之余,也想着为替他寻个师傅,叫他学些拳脚功夫,一来是能够强身健体,二来能够防身。”
“恩人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若是恩人愿意那是再合适不过。我不是随便编了谎话来骗您,您见着我弟弟便知道了,脸上的伤疤都还没消。如果是恩人来教,我自是千个万个的放心。等先安顿下来,寻人的事情,恩人便可从长计议了。”
穆语蓉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是要他暂时住在穆国公府的意思,韩柯听得明白,有别的想法,因而没有一口回绝。穆语蓉见状,知这事有戏。
☆、第41章瓷罐
待到韩柯酒足饭饱,穆语蓉也顺利说服他暂且在穆国公府安顿下来。虽则两个人各有心思,但真的要说起来,目标倒是有些一致。只是,韩柯并不十分清楚穆语蓉当下的想法。
穆语蓉带着韩柯回了穆国公府,而后便喊了穆立昂过来见过他的新师傅。穆立昂没有多问任何话,本着姐姐做什么都是为自己好的原则,与韩柯打过照面,问过了好,重回到书房学习。
见到穆立昂,他脸上确有伤痕,这便等于韩柯确认了有些事情穆语蓉没有对他撒谎。即使是撒谎,他既然打定心思进来了穆国公府,也没有轻易出去的心思。之后穆语蓉让底下的人安排他的住处等事宜,韩柯也没有什么话。
让人送了韩柯下去休息后,穆语蓉便到书房写了封信,命了听风即刻送出去。这边事情刚刚处理妥当,章珣便冒了出来。
章珣将个青色牡丹花纹的小瓷罐无表情搁到书案上,也不说是什么东西,穆语蓉搁下手中毛笔,好奇探头去看,凑近闻到一股刺鼻味道,掀开瓷盖,再一闻,与她的判断无异——果真是一罐子陈醋。
“做什么呀这是?”穆语蓉一时间哭笑不得,又觉得章珣幼稚,又觉得幼稚得不叫人厌烦,反是叫她不知如何应对。
“送你。”章珣哼哼,又说,“我可不是小气,也没插手你的事情,就是让你感受一下。”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头想起来却觉得着恼。他的五哥神神秘秘和他说什么穆语蓉的恩人又说什么小白脸,倒是叫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竟是韩柯,这便罢了,那个宋景止怎么又晃到穆语蓉的眼前了?
可最叫人着恼的是,他心里头是觉得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偏偏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耐不住性子,心里头仍是吃味。恼了半天,他以为,很有必要让穆语蓉知道他的心情。
穆语蓉回味过来章珣说的是什么事,忆起他曾在自己面前提过一回宋景止,越是觉得好笑又束手无策。若是他直接来质问她,或者是要求她不可以这样或那样,兴许她直接就翻脸了——到底她不觉得章珣能够对她管来管去,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嗯,感受到了,回头叫厨房做了饺子,给你慢慢就着吃。”穆语蓉又狠闻一下那罐子陈醋,抬头对章珣说道。
“这主意不错,咱们一块吃,也顶好。”章珣颔首,认真考虑起穆语蓉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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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能够求得一份好差事,最后还是落了空,宋景止虽觉得沮丧,但想到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很快重新打起精神。回到家时,老母亲正睡着,宋景止便去煎药做饭,在厨房里头倒腾没停。
等到煎好药、做好饭,喊醒老母亲服侍着她喝粥吃药。一时听得母亲说自己拖累了他,心中愧疚之类的话,他不得不连声安慰,好不容易,将人哄得重新睡着,总算是忙过去了,却不觉汗湿一背。
宋景止在陈旧的木桌旁坐下,正准备就着青菜喝粥填填肚子,又听到有人急急敲响了院门,于是不得不搁下碗筷,先去开门,看看是什么事情。
来的人却是上午才见过的吴放,满脸喜气,倒似有喜事。他不认为上午的事情会忽然改了主意,因而没有抱着期待,偏偏是这位吴管事这番模样,难免疑惑。这当口,吴放咧开一排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到宋景止的面前。
“宋公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小小的账房,到底与您的才华不符,我觉着,您这是遇着大好事了!且偷笑吧!”
见宋景止不接,吴放将信往宋景止怀里头一塞,又掏出了一袋银子,塞到他怀里头,“大小姐知道了宋公子如今家里头困难,怜惜宋公子才华,因而交待了我这个事情。我只是个办事的,别的不知,您且自个看信吧。”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吴放也不管宋景止到底是如何,只将钱袋子也往宋景止怀中一塞,转而一溜烟跑了。等到吴放跑远了,宋景止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怀里头的东西,心里头莫名生出了些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