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对着铜镜里头,看脖子上那些斑斑点点头疼,“真的是属狗的,咬人咬得这么厉害!”
慕容叡一张嘴从脖子到身上,都是斑斑点点一路过去,瞧着和斑点鹿似得。
“二郎君咬您的时候,您也没叫他不咬啊。”银杏取来粉,就往她脖子上扑,“也不知道这不遮得住,这天都已经热了,脖子没法遮啊。”
明姝气的牙痒痒,叫人把脖子上的粉洗了,挖了一指头的胭脂抹脖子上。
胭脂抹开了,倒是不太显得那些红点显眼,脸上也略上了一层。瞧着有点生病的模样。
刘氏看到她吓了一跳,“五娘怎么了?”
“夜里也不知道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起了疹子。”明姝声音低低的,像是很自责。
刘氏看了一眼,果然脖子上有了点小疹子。有些女人身体娇弱,一个不适就是这里那里的毛病,“呆会我叫人给你送药膏去。”
明姝谢过。
刘氏问了一些明姝这几天道场的事,明姝对答如流,可见是用了心的,刘氏心下满意,可脸上的满意还没多留半会,就问,“你和胡家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明姝满脸迷茫,“胡家?”
她思索了一下,“阿家说的可是年初的时候曾经过来拜访过的人家么?”
刘氏点了点头,把胡菩提到他们面前来提亲的事说了,“你在我们慕容家一天,就算得上是我们家的人,如果真的有改嫁的想法,和我们说就是。”
刘氏和颜悦色,明姝听得心惊胆战,越是温和越是不满,明姝马上跪直了身子,“儿实在不是道胡家长子从哪儿见过儿的,除去在刺史府内,就是出远门的那两回都是有小叔护送的。儿从来没有见过胡家大郎一次!”
刘氏见她吓得浑身簌簌发抖,慈爱的叹气,“只不过是和你说一句而已,别怕。”
现在她手下就这么一个儿媳,家里要是有些风言风语,恐怕长子的脸上也不好看。哪怕阿六敦人已经不在了,也容不得人往他头上扣个绿头巾。
“阿家……儿是真没有……”
“好了,我只不过是问问,我也奇怪他怎么说出那样的话来!”刘氏回想起来,还是满脸不快,“你这孩子记住我当初说过的话,你阿兄还在这儿做事,甚么该做甚么不该做,都应该清楚。”
明姝嗯了声。
从刘氏那儿出来,明姝走到廊下叹气,“倒霉起来,真是说甚么都倒霉!”
“五娘子没事。”说着,银杏往左右张望了一下,笑的和偷了腥似得,“反正有那位在,夫人说的是凶了点,但是不会有事的!”
“多事,”明姝扬起手臂上挂着的披帛,打在银杏身上。她力气不大,披帛又是薄纱所制,与其说打,还真不如说飘在脸上,别说疼,要是不注意点,还真没有别的感觉。
说完,她看见院子里的大树的叶子落了几片。现在已经不是落叶的季节了,而且落下的叶子绿油油的,不像是被大树淘汰下的,平常就算是落叶,也是几片发黄的。她有些奇怪,走到大树旁。
这棵树有些年头了,树冠亭亭如盖,刚刚在走廊上头的时候还没注意,走进了发现树冠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她走到树下,脑袋一抬,就望见一个阴柔少年一手缠在粗壮的枝桠上,两脚踩开,形成一个怪异的大字。
明姝目瞪口呆望着树上的人,树上那少年也吃惊的瞪她。四眼相对。
他藏身在树上,借着繁密的树叶,人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他藏在这儿已经有一会了,那些路过的人都没有发现他。
“去叫人!”明姝推了把银杏,银杏嗳了两声撒腿就跑,明姝两手捞起裙子往刘氏院子里跑。
随手从地上捞起一块石头攥在手里,果然还没跑多远,手上被一阵劲道给扯了回来,那少年已经跃置地面,“喂,我不是坏人!”
明姝握紧了手里的石头,她满脸惊慌面前的少年,面容生的是真好,肌肤白皙,眉眼几乎称得上精致。
那少年比她高一个脑袋,将她拎在手里。
明姝满脸惊慌,黝黑眼里泪光汪汪,格外可怜。那少年眸光闪动,抓住她手腕的劲头不由得有些松动。
就是现在!
明姝没有半点犹豫,一脚踩在他的脚面,手里的石头拍过去。
胡菩提赶过去的时候,自己弟弟脑袋上已经包了一圈的纱布。刘氏似笑非笑坐在上首,身侧站着俏生生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