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视线交错两秒,她迅速移开,举着手枪,一步一步往前走。
黑衣人显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动给她让道。
鹿鸣走过人群,快速转身,继续用枪对着身后的人,一边往后退,一直退到靠近车尾两米左右的地方才停住。
“干活。”
靳枫把呆愣中的袁一武唤回神来,表情严肃,双臂再次合抱住车门上最底下的那根圆木,屏住一口气,往上一提。
呈井字形压在车身上的一堆圆木纹丝未动。
“三哥,我来托,你来锯门……”袁一武话还没说完,被靳枫瞪了一眼,声音低了下去。
鹿鸣余光瞥见,身后的男人蹲下去,显然是在拼命用力,却许久未起来,他脚下的泥土已经凹陷下去,她能感觉到空气都开始紧绷。
离他们不远的那一群男人,个个人高马大,却没有人来救人。
鹿鸣只怕他们会突然上来好心做坏事,她手中的手枪,子弹并不多。
她从机场返回到玉仑河,听达哇提起过,她爸爸的墓地在山月谷森林氧吧附近,便在半路下了车,准备拦车到这里来。
幸运的是,她拦到了一辆自驾车,车主是个驴友,在牧云客栈住过,认识阿牧。
鹿鸣大体说了事情原委,驴友倒挺仗义,把她送到了森林氧吧。
驴友显然也知道秦中流这号人物不好惹,他不方便直接出面。
但他认识很多野生动物保护巡逻队的朋友,在山月谷附近森林有驻点,他帮她联系了附近的一个驻点,没有人,但借到了一把手枪,还教了她怎么开枪。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达哇还经常跟她提起,她爸爸喜欢月亮山,原本想葬在月亮山上,却没能如愿。
她堵了一把,没有去附近墓地找人,直接来了月亮山,没想到堵对了,刚好遇上了秦中流威胁靳枫他们的那一幕。
秦中流来回踱步,最终,把所有的人都召回去了,不知道是真被她手中的手枪吓跑的,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们一走,鹿鸣手脚同时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qiang,稳住自己,调整呼吸。
这是她第一次开qiang,手脚现在还在发抖,如果打偏了,出了人命,她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可如果不开枪,那般人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她想起来依然后怕。
身后传来电锯锯门的声音,她回头,视线刚好落在靳枫身上。
他咬紧牙关,脸涨得通红,额头、脖子、手臂上的筋非常明显地突出来,几乎要爆裂,两脚踩着的地方深深地凹陷下去。
他把一根粗大的圆木抬起来,等于同时承受六根圆木的重量!
鹿鸣眼泪突然就蹦出来,跑过去,想要帮他一起抬。
他赫然看向她,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靠近,微微甩了下头,示意她去看看达哇。
鹿鸣忍住眼泪,走到驾驶座旁边,车门已经被袁一武锯开,他探身进去,把浑身是血的达哇抱起来。
达哇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袁一武,似是害羞,视线转向旁边的鹿鸣。
“小鹿姐姐……”她没有发出声音。
鹿鸣熟悉这个嘴型,是在叫她。她们一起准备摄影展的那个月,达哇用纸笔跟她交流,有时候也用唇语,但就是不愿意发出声音。
“达哇别怕,我们都在呢,你不会有事的。”鹿鸣找到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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