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瑾看看俞方,问道:“之前你们让我帮他寻个工做,我可已经办到了,还有何事?”
众人的脸上都有些尴尬,大伯更是一脸的不认同,不是对她,而是对俞方,显然俞方之所以被人解雇的原因是他也不喜的。
大伯母道:“子明没和你说?阿方被那家铺子的掌柜给解雇了!”
俞家小姨不满道:“也没犯多大事就把咱们阿方解雇了,怎么的也得讨个说法不是!”
“说法还是其次,那儿的工钱给的可不老少,丢了太可惜了!”俞家舅舅一脸贪心样,“最好是能让掌柜的重新用他。”
唐云瑾道:“比起这些,还是先说说为什么被解雇吧,如果没有理由,掌柜不会无缘解雇伙计的。”雇佣伙计就是为了帮酒铺的忙,要不是犯了错,谁会把帮手赶出去。
“那铺子的掌柜是看在云记的面子上答应的,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必定不会轻易把人解雇了。”
大伯母和俞家人有一瞬间的沉默和尴尬,不过大伯和一直没吭声的唐远脸色却是不好看。
俞家小姨最先开口道:“也没多大事,不就是拿了铺子里一些不新鲜的卖剩了的菜吗,那掌柜的就大惊小怪的把阿方给赶走了!也太过分了!”
“就是!那些个卖剩下的菜反正也不能卖了,扔了也是浪费,阿方拿回家一点给家里人吃有什么的!我们都没嫌弃菜不新鲜呢!”
唐云瑾拉下脸来,瞪了眼心虚的俞方冷笑:“你们以为这是小事?跑到别人铺子里给人做工却偷东西!?”
饶是冷漠如秦枭都被俞家两句完全不知悔改的厚脸皮的话弄得差点气笑了。偷了东西还有理了?居然还说什么不嫌弃菜不新鲜?你们有什么资格嫌弃?
俞家小姨立刻道:“云瑾,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偷东西啊!别说的那么难听!阿方只是拿了人家不要的,那能算偷吗!”
大伯母道:“就是说啊,阿方也就是不想浪费才拿了一点,真的就那么一点,结果被掌柜的发现了人家就二话不说把他给赶走了,这也有点太过了吧。”
“过?”唐云瑾鄙视道:“那掌柜的说那些菜是不要的了吗?还是你们自己擅自以为是不要的,或者只是给自己一个能心安理得拿东西的理由?”
“当然不是!”俞家小姨挺起胸扬着下巴道:“什么叫我们找理由,那头天没卖出去的菜第二天都蔫儿了!洛水镇可是大镇,那铺子也不小,难道还能卖不新鲜的菜吗?那菜分明就是得扔的,阿方把要扔的东西拿回家也能叫偷!?”
“就算是人家要扔的,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这构不成你们心安理得吃人家东西还挑三拣四的理由。”这叫什么?这就叫的得寸进尺,没皮没脸!
唐云瑾冷笑一声,问俞方:“那铺子的掌柜给手底下的伙计多少工钱我也是知道的,比起其他铺子给的可不少,那些工钱难道还不够给你们家里改善生活,买点好吃的?就算是想吃那些菜,直接在铺子里买,掌柜的也一定不会多要几个钱,至于偷拿吗?俞方,你就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寒了掌柜的心,对不起人家给你的那些工钱?”
“我……”俞方心虚道:“我真的只拿了点不新鲜的,铺子里不新鲜的菜掌柜确实是第二天卖给专门来收那些菜的人,不会再在铺子里卖的。”
唐云瑾道:“你也说掌柜是卖给来收菜的人,是能拿到钱的,不是白扔,这样你还能说是捡人家不要的?你拿回家的时候可有把钱给掌柜?”
俞方小声嘟囔:“我就拿那么一小把,那收菜的给的钱也不多,十几斤菜也就给个几文钱,我那点连一文钱都没有。”
唐云瑾道:“既然你觉得不值钱,那让你掏一文钱和掌柜的明说,然后把菜拿回家,很难?”
俞方顿时语塞。
俞家小姨得理不饶人道:“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反正那些菜我们都吃了,本来也没多少东西,要是那掌柜的嫌我们拿了他的东西,大不了我们还他钱还不行吗?阿方也说了拿点钱连一文钱都没有,我们给他个十文钱总够抵消了吧!”
秦枭一直生活在凌城,哪怕偶尔到别处去谈生意,见到的人也都是正经生意人,哪怕是秦家那些种地的农户,也都很朴实勤奋,今日见到俞家这些人的嘴脸,他才真正明白过去听人说的所谓刁民是什么样,原来真有人能如此蛮不讲理!
唐云瑾看着俞家小姨那好像我么多吃亏的语气,忽然就收起了心里被挑起的恼火,嘲讽道:“那照你的意思,别人捅了你一刀,再给你支付医药费,也是可以的了?你也不能怪人家捅了你?”
俞家小姨脸色僵住。
唐云瑾不久前才刚逮了两个家贼,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尤为不喜,说话自然也毫不留情。
“自己家铺子的伙计手脚不干净,为了防止以后铺子里少更多的东西,把人赶走有什么不对?退一万步说,你现在去给掌柜十文钱把他的损失补上了,可谁又能保证,下一次是不是又会用什么理由偷拿铺子里的东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在第一次得到原谅后,第二次更是会有恃无恐,到时候得到的不会是知错就改,而是变本加厉!
别人她或许还不敢这么说,但看俞家人此时的样子,就能预见如果俞方真的回了蔬菜铺子,以后还会惹出更大的事来。
俞家人再一次沉默下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又或者,他们心里的确就是存了这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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