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园。
“即使若木从未告诉你,你也猜到了一二吧。”之前若木从未想过刻意隐瞒什么,也就一年前的那件事才让她意识到——那个人是真的危险。
江回的手攥紧又松开,垂眸颤声道“若木的未婚夫。”声音里是浓浓的的不甘与无奈。若木将来会与那个人携手余生至白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从一开始都是知道的。
在浮云峰的无数个夜晚,木若森都有那个人在……
“别再弄丢了。”八岁的若木还是个孩子,比那个人矮了一截,那个人是单膝跪下为若木佩上的玉佩,褪去了一身的霸道。
……
看到若木被那个人扼住脖颈时,他想都未想就要冲出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按住了肩膀——是师父“清虚散人”。“那个人是小若木未来的夫婿。”
“可是……”
“你师妹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她,担心担心自己吧!”
“为何……”
“你知道的太多了。”
若木是,“师父”也是,都不想让他知道。就当真那般危险?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一身黑衣在夜色里也难掩的存在——那个人是黑夜的主宰。
“你知道?”风清玄讶然。
“嗯,知道。”江回依旧是低垂着眼睑,“在若木刚上凌云山的时候。”
“你既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于若木而言,那个人是若木贵人也是劫难。”风清玄凤眸微眯,江回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多。
“劫难?”江回喃喃自语,贵人?劫难?
“是啊,劫难。那个人太过霸道,自若木八岁起便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说是若木的未来夫婿,也可以说是她的兄长、师父。你自己师妹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她那般的人,岂会甘愿被安排。这样的束缚,于若木而言不是劫难是什么?”
风清玄轻描淡写的道出其中“缘由”。仅仅如此倒也称不上“劫难”二字,可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记得若木说过阿陌于我是贵人却是他人的劫难,可那个他人是我在乎的人啊!他有他的偏执,我有我的不得已。他可以是知己、是兄长、是师父,独独夫妻,难……
风清玄现在才明白,若木的妥协不过是料定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给江回提个醒罢了。他能说什么?破曙计划(破是破夜,曙是曙光)她准备了三年,这半年更是将全部精力都付诸到这个计划之中。若因他的几句话出了什么岔子,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
他,还想看她站在曙光之巅的时刻……
“你……”
云阳捂着胸前的伤口难以置信的看着不念,“为什么?”
看到云阳浑身是血的模样,不念心底那根充满恨意的弦终是绷不住了,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还是亲历者,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眼眶,握着匕的手都在颤抖。“对不起,云阳,对不起,对不起……”
“阿念……”不哭……
云阳伸手想要为不念擦拭眼泪。
是了,云阳一直都称呼自己为阿念而不是不念,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唤她,他是唯一个待她好的人,可是却要他替另一个女人去死,去死……
不念推开云阳的手臂。“为什么?你问为什么!云阳,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给了我光,又亲手掐灭它。
“阿……阿念……”云阳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了。
“不要叫我阿念!”看到云阳倒下的那刻,不念崩溃了,丢了手中的匕,捂着脸慢慢蹲下……
她亲手杀了云阳,那个带她逛街、陪她放风筝的云阳;会揉她脑袋、会将她护在怀里的云阳。而现在她手上沾满了他的血……透过指缝他看到了云阳腰间的荷包,很丑很丑的荷包,那是曾经她送的。他一直都戴着,一直都戴着……
她的云阳啊!
“云阳,云阳……”不念疯了一般扑过去将云阳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可惜无人回应,云阳死了。云阳怎么会让她去替别人死呢,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在笑着唤她“阿念”啊。怎么会……
“若木,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喊声夹杂着哭声,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