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唠叨几句,挖苦几句,骂上几句,再吃着她做的菜,心里甭提有多舒畅了。
而这辈子,她自打一睁开眼睛就忙碌个不停。
葛牙妹过的似乎一直都很舒心,不用说,那全是锦棠替她争来的。
而如今,锦堂香遍卖整个陕西行省,按理来说,银子也够用了。陈淮安不知道锦棠如此辛苦的奔命,赚钱,为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道:“糖糖,到了京城,咱就只开间酒肆卖酒,别再四处跑了,成吗?”
锦棠轻轻唔了一声,道:“等隆庆卫的酒坊能产出大批量的酒来,我想跑也无法跑,但是,隆庆卫的酒槽和酒窖,当是如今咱们整个大明最大的。
等酒产出来,得以合来计,徜若灌装成坛,一年至少得上万坛子的酒,万坛,当然就是万两之利,一年又一年,每年都会有一万坛子的酒等着我把它们卖出去。”
她已经把生产做起来了,真卖不出去,就得赔成个血本无归,所以,锦棠此时想退也无路可退。
她从一重生就抱着的愿望,便是把锦堂香卖遍整个大明宇内,而一直努力的方向,也是这个,又岂能轻易言退。
陈淮安笑了笑,撇过了生意这一行,柔声说道:“上辈子,陈澈一开始也只是次辅,但皇上信任他,而当时的首辅黄启良则因为培植党羽,两方争的不可开交。最后,黄启良是我搞下去的,你可知道,我用的什么手段?”
锦棠随着陈淮安手上所用的力儿,极舒服的往外吐了口气儿,摇头,道:“不知道。”
要说上辈子,陈淮安一开始对于生父陈澈,真的是掏心掏肺,恨不能为其而肝脑涂地的。
黄爱莲的父亲黄启良在首辅之位上多年,妹妹还是一国太后,陈澈想把他干下去,总是不得其法。
于是,陈澈转而向陈淮安寻求帮助。
陈淮安一出手,黄启良的首辅之位就丢了。
但他当时做了什么,锦棠并不记得,毕竟她于朝政,这种大男人之间的争斗并没什么兴趣。
几十年的一品老臣,于朝中盘根错节,关系重重的,要败起来,也不过一夕之间。
陈淮安瞧着锦棠并不厌恶的样子,于是又道:“这辈子,我不会再投到陈澈门下,但同样的事情依旧会发生,到那时,黄爱莲也会从高位跌落,不再是首辅之女。当然,也决不会再有陈濯缨那个孩子。
至于陈澈当初所做的事情,究竟是为何,我也一定查出直相来,给你个交待。”
锦棠如今抱的是搭伙过日子的心,不耐听他这表衷心的话,冷笑一声:“你的儿子和妻子,这与我有什么干系。
至于陈澈,我得说一句,我和他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至于你娘她们在你跟前编排过什么,你不要说予我听,我也懒得听。你们家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再见的。”
一重重的误会,在渭河县的那些只是伤了他们的婚姻,让他们永远无法信任,并徜开怀抱接纳彼此。
而京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伤的,是罗锦棠对于世间之人,信行的根本与基石。
在京城,她最后混到最后身败名裂不说,闹的满京城无人不知,其声誉,堪比葛牙妹在渭河县,无人不知,无人不耻。
但除了陆宝娟和齐梅给她使的那些小绊子,更多的,是关于锦棠和公公陈澈,他二哥陈淮誉之间莫名其妙的传闻。
偏偏最叫锦棠无言可辩的是,陈澈且不论为官,在朝政上是否奸佞,但于她,是真正的公公,没有行过一丝一毫的逾矩之事。
所以龙泉寺那一回她上辈子也给吓坏了,甚至于,便和陈淮安和离之后,陈澈几番遣人前来,想要给她解释,她也是躲在林钦身后,断然不肯见。
至于陈淮誉,一直以来,于她也不过叔嫂之情,就连嘉雨那样少年的非份之想都不曾有过,偏偏因为她,最后削发为僧,就出家了。
与陈嘉雨还不一样,陈淮誉是个业已成年,与别家姑娘谈婚论嫁的成年男人,他心中有自己所喜欢的姑娘,而那姑娘,还是锦棠在京城唯一的闺中好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袁晋的妹妹,袁俏。
袁俏可真是个好姑娘,与锦棠脾气相投,情意相投,俩人住的也相离不远,每每总是一起出门逛街,打扮,锦棠去哪儿,也总带着袁俏。
本来说好要做妯娌的,最后却成了仇人。在陈淮誉出家之后,袁俏一根白绫投梁,就悄没声息儿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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