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对于男女之事的好奇和厌恶,也为了能从大嫂这儿把两本手记拿回来,嘉雨咬了咬牙,就进了后院。
暗中伸出一只手,一把就关上了后院的门。嘉雨还以为是大嫂刘翠娥,俩人毕竟亲过也摸过,于身体上来说,要熟悉的多,遂一把就将身后这人压到了门上:“不是叫你在后屋子里等着?”
身后的女子一身厨房里才有的味道,混合着女子的体香,热兮兮的直窜他的鼻腔。
手指上他的鼻尖,锦棠斥道:“嘉雨,你得告诉我,这一夜子的,你和大嫂俩个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居然是锦棠。
陈嘉雨从脸红到脚跟儿,怔了怔,松开了二嫂软软的臂膀儿,往后退了两步。
“嫂子,我犯了个错误,干了些蠢事儿,不过过了今夜,哪蠢事儿也就消弥了,你不必操心的,咱们都不会有什么事儿……”
锦棠也不知该如何劝这孩子,柔声道:“嘉雨,听我的话,不要进屋子,你大嫂手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还小,将来还要娶妻生子,你可不能干傻事儿。”
嘉雨愣了半晌,明白锦棠的意思了:“两本手记居然是在你手里?”
手记居然有两本?
锦棠也是一惊:“我只见过一本。你个傻子,你写哪么多作什么,你都写了些啥啊你。”
嘉雨原本一直就是想和锦棠商量此事,让锦棠劝退刘翠娥的,但锦棠对他爱搭不理,他也是为了手记,才答应刘翠娥有个孩子的要求的。
这么说,除了陈淮安烧掉的一本,另一本果真是在刘翠娥的手里了。上辈子,大约刘翠娥也是先拿手记作要挟,然后陈嘉雨让她怀上孩子,所以嘉雨才会在第二本手记中写,说自己和嫂子乱伦了,因为之前已经有一本,就在刘翠娥的手里。
这孩子可真是个傻子,一回不长记性,别人写一个字儿脑袋都痛,他只写自己的嫂子就写了两大本手记。
锦棠怒道:“我不管了,随你们闹去。”
嘉雨这时候也不进后屋子了,就站在后院里,与锦棠俩个僵持着,僵持了也不知多久,后屋子里的刘翠娥一把推开窗子,捂着嘴哭了起来。
到底刘翠娥可怜,嘉雨也不过一个无处宣诉,喜欢用手记记些东西,却没藏好的少年而已,谁年青时不曾犯过错,更何况嘉雨上辈子还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锦棠道:“罢了,翠娥,把手记交出来,焚了去,咱们都揭过今日的事情,从此都不提了,好不好?”
说着,隔着窗子,锦棠就把手伸向了刘翠娥。
伸了半天的手,刘翠娥依旧在哭。
锦棠于是咬牙道:“你分明知道的,你分明知道嘉雨不过个孩子,他便写哪些东西,也只是脑子一热一时糊涂而已,我和他之前是否清白,你比我更知道。
你身为大嫂,拿到了不说一把烧掉,你还拿着要挟他,我只问,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否?”
刘翠娥依旧在哭,哽噎半晌,道:“难啊锦棠,太难了,嫁人五年怀不上孩子,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过。”
便是当铺东家的女儿又如何,便有嫁妆又如何,瞧着别人家小短腿儿的肉娃娃满院子跑着,自己膝下空悬,头上几重大山压着,而陈嘉雨,也是齐梅在确定是自己儿子不得力之后,自己选的。
齐梅太要面子,想让俩个亲儿子都好,都有儿子,也不想在将来,陈嘉雨娶妻之后,因为过继孩子的事情而受制于陈嘉雨将来的妻子,所以,要给陈嘉利和刘翠娥一个又聪明又乖巧的孩子,哪就得及早谋划。
她觉得嘉雨能帮嘉利生出个好孩子来。
“手记了?”锦棠不听刘翠娥说的,伸着手跺起了脚。
“在,在娘手里呢。”刘翠娥说道。
*
正房里,齐梅带着陈淮安一起给陈杭守灵。
原本,只要她想拉陈淮安的手,陈淮安整个人都会靠过来的。从小团猫一般团大的儿子,就算是头老虎,从小儿惯到大,也能惯成一只只顺着齐梅手的绵猫儿。
不过陈淮安此刻盘膝坐在灵前,就哪般木呆呆的坐着。
齐梅先就叹了一气,再道:“我只问你,淮安,我待你媳妇儿好不好?”她不停的琢磨着,要怎么说,才能坏了锦棠在陈淮安心里的印象,让他彻底厌恶她。
陈淮安盘坐在母亲对面,手里拿着本《中庸》在翻,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