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些孩子气的猫耳面具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就那样看着她,带着让她熟悉的、又陌生的邪魅笑意,然后,那人一把抓住她要去摘面具的手,“丫头,好久不见”。
明明与记忆里无甚差别的声音,不知为何,花朵却是听出了些苍老的意味,故人再相见,为何只剩物是人非的感慨。
“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很丑吗?”
那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覆着的面具,喃喃自语间有些沮丧之气,“我也觉得,有些难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花朵明显与面前人气质不符的猫耳面具道,“就是看着有些孩子气罢了”。
“是吗?我也觉得很孩子气”,听她这么一说,那人似松了一口气,“呵呵”一笑,随手在身旁折了一段花枝在手里,垂眸看着上面的晶莹露珠道,“不过,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待着,总是要找些乐子的,不然,这么久,我怕是早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花朵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是否妥当,可是,今日她既然来了这里,有些事情总是要弄清楚的。
“魔物,被天界不容的魔物,丫头你觉得这个理由够不够?”那人撑头,狭长的桃花眼里全然无一丝阶下囚的落魄,反而是带着几分谐趣的笑意。
“……但我怎么看你都是一副享受的模样。”若真是这样,花朵相信,这人绝对是同她一样的抖m神经病……她是没事跑去“泡泡”血池,“爬爬”刀山,“游游”火海,这人就是没事吃撑了跑来玩儿玩儿暗室囚禁游戏!
“自然,若非有利,你觉得这区区一个简单的阴阳阵能困得住本尊?”
阴阳阵?花朵眨了眨眼,这传说中由上界最是厉害的仙人创下的上古阵法,在这魔物面前,威力就这么不值一提?
见着她面上的震惊不解之色,魔界曾经的至尊笑了笑,细心地与她解释道:“丫头,莫要轻易为事物表象所惑,这所谓的上古阵法,也就只是那些天界的老东西拿出来唬人的,他们如今修为是一个不如一个,不及曾经的上古仙人半成的修为,又如何发挥得了这阵法的真正威力?”
“你在这里待了好久了?”
魔尊低头,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你既然出现在里,那可能就快一千年了吧”。
说着,那人似是心情不错,晃了晃腿,“想不到,这睡睡醒醒的,一千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丫头你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花朵道,“也变了好多”。
一时间,整片空间时良久的沉默。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甘心被困在这里?”花朵本就是个半魔,她自然是懂得,要让一个魔物安分如此绝非易事,从来嚣张崇尚自由的魔物,不会轻易允许身上有任何的束缚。
“看来你什么都还不知道。”
听着这话的花朵簇起了眉头,心头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这是什么意思。
“若我说”,青枫指了指头顶,“这就是本尊与那些上界老东西之间的交易而已,而那个交易的筹码……”
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身青衫的人从树上跳下,落在花朵面前,伸出食指轻轻挑起花朵的下颌,魅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就是丫头你。”
只这一句话,如拨云见日一般,让一直萦绕在花朵心头的迷雾散去大半,却又似一击重拳打在她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别开玩笑了!”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后退了好几步,面上有了些怒色。
“回到我身边,你就这么不愿意么吗?”
什么叫回到他身边?她几时在他身边待过?
“你疯了吗?!”
“我没疯。”他一直都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是那个人!”
花朵沉下了声音,面上神色全然冰冷,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别人的筹码?三界之中,她本就自由身,谁也没那资格替她决定什么!她的命运由她自己决定,谁也休想掌控!
适才梦境大抵是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情,面前这人无非要的就是那黑衣女子而已,而她,恰恰只是长得与她相似而已,要她做别人的替代品?休想!
就算她是那女子又怎样,她喜欢的,这辈子唯一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喜欢的,就只是小师叔而已!谁都休得从她面前把小师叔抢走!若天意注定他两分离,她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