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仓促?至少也得等大伙好好送个别才是?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将你们赶出去了……”
这虚与委蛇的说辞花朵也懒得戳破,只笑笑道:“其实离开是我早就有的打算,并非仓促,前些时日我正是去外面看好了住处,这次回来时专程把一家老小接过去的。”
“我等待姑娘一家可有失礼之处?”
“未有。”
“那姑娘何不多留几日?”
“多留几日也是与大家徒增麻烦,大家心意我领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既然没一上来就动手,花朵也乐得与他们磨时间,若是真就这样磨到天明他们识趣散了也是不错的。
于是,双方的竟是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文绉绉了起来,一方是尽力挽留,把本是阴森森的地方都快吹到天上去差点与仙界媲美,一方是尽力推辞,情到深处一把鼻涕一把泪多么不想离开云云,结果各种迫不得已云云。
就这么绉来绉去,因花朵一对n,一盏茶时间后开始显败绩,只得将这一场毫无意义的“送别大会”终止。
最后,却是无一鬼物有离开的意思。
“本就叨扰多日,如今各位又专程来送别,我花朵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各位”,看着竹屋周围聚集的前所未有的密密麻麻的鬼物,花朵抱拳道了谢,面色沉静道,“只是,明日我一家天一亮便会上路,出行仓促,路途奔波,我怕他们受不住路上辛苦,就早早安置休息了,我等本也是粗人,不便待客,就此处与大家告别好了,礼数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明月拂开面上乌云织成的面纱,落下一缕月色在这寂静无声的树林,今夜林子没有起灯,隔着雾色一片朦胧昏暗,比寻常人视力好上不知多少倍的花朵却是清清楚楚看到那不知从何处而来,几乎充斥了整个怨鬼林的鬼物,一个个就如木头一般杵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这处。
看着这阵仗,今儿是要耗上了?
她嗤笑一声,一甩手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顶上,面上早退了那副伪善模样,冰冷的视线扫向一众鬼物,“怎么,各位这是想硬闯我家喝上一杯?”
说着,她又是话锋一转,“可惜,在下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怕寒碜了贵客,各位还是请回吧”。
对这一众鬼物来说,他们到底是否来喝茶嗑瓜子聊人生的大家心知肚明,她花朵此番说法,也只是给了他们面子与他们台阶下的。
所谓先礼后兵,花朵该表示的礼仪也表示了,下面一众鬼物却无一知趣退下。
“看来‘盛情难却’,各位既是要站在这里目送我等离去,那我就不劝各位了。”
敌不动,我方静观其变便是,撑头侧躺在屋顶,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小憩了起来。
那盏魂等对于一众鬼物来说,到底是诱惑巨大,尽管慑于花朵积威,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要他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放弃这生还的机会,于凡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何况是有着颇深执念的鬼物。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下面的鬼物待不住了,开始蠢蠢欲动,渐渐向着那座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竹屋靠近。
此时,房顶上闭眼看似小憩的人蓦然睁开一双满是凌厉的眼眸,面上闪过一丝明显的狠戾,冷冷地看着下面一众不安分的鬼物道:“各位是没听懂我的话?还是根本就当怨鬼当久了听不懂人话了?!”
此时,那些个鬼物似乎这才看到屋顶上有她花朵的存在,瞬时又安静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再敢上前一步,就怕第一个做了那炮灰冤大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要想当她花朵不存在是根本不可能的。
局势暂时陷入僵局,整个鬼林子都开始了一众鬼物的“叽叽咕咕”,最后,花尽心思商量对策的鬼物终于决定派出一名代表出来与花朵谈判,能用说的,绝不动手。
然后,那平日里最是牙尖嘴利、经常喜欢这家长那家短地唠叨的朱四娘就被推出来做谈判使了。
花朵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决定了的事,就算你朱四娘说的天花乱坠她都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四娘,大家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我都清楚的很,那些花哨的东西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这些鬼物如此不知进退,花朵也是有些不耐烦了,“要说交情,我平日里与大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是有那么点点情义的,今儿好生与你等说话就是看在寻日里大伙儿都算安份,承你等照顾我一家的恩情,不想与你等彻底撕破了面皮”。
看花朵是软硬不吃,朱四娘也冷了性子,“那我等今儿就是要那魂灯来活命呢?姑娘你要怎么对付我们?”
“我再重申一次,那魂灯是鬼界的圣物,不是我说借就可借的,不说我择日就会将之还回去,就是我想救你们,也得等它三百年后亮了再说!你们若等得起,那就每隔三百年排队来找我。”
若这魂灯能不灭,那这世界不是乱套了?这种逆天的东西,上面那些个被称作神的又怎么容许它的存在?再说,即使有馅饼掉下来,也尽往你们头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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