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丫头的气息!怎么回事?
刚才还满脸妖娆笑意的鬼物突然冰冷了一张邪魅的脸,桃花眼里全然一片幽冷的杀机,身上的寒气突然暴涨,满身的火红飞扬,苍白的手,捏住那人的脖子,轻易将人提了起来,看着那人满眼惊恐地在自己的手里挣扎,再是无丝毫的留情和怜爱,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要将之捏碎了去。
“你放开!”
“你们把我家丫头弄到哪里去了?!”
“救……救命!”因着被捆仙索缚住,占了花朵身子的萧老婆子根本就无法挣扎,那只如铁箍一般的手死死地捏着她的脖子,几乎无法呼吸,眼看这眼前就有些发黑……
一旁的宋庭也是变了面色,这到底是她孩子的躯壳,她哪里能狠得下心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心下一慌,随即想起了萧婆婆给的东西,急忙出声阻止道:“我有一物要给你,你莫要伤她性命!”
那正是怒火高涨的鬼物听着她这么一说,转头,面色阴沉地盯着她,良久,手上才松了一松,声音冰冷道:“说说看,我不杀她的理由,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爷连你一起杀!”
被这鬼物那阴冷的眼神一盯,宋庭莫来由地出了一身的冷汗,犹豫了片刻才将萧婆婆给的那片树叶从怀里取出,递了过去。
哪想,那鬼物根本就似不识得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叶,愣了一愣,才狐疑地抬手接过,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终是满脑壳问号地看着宋庭道:“这是什么意思?”
“……”宋庭顿时也有些傻了眼,这,这不是萧婆婆给的保命符?怎么这鬼物不知是啥意思?
见着这宋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青锋又低头仔细打量了许久,仍然看不出个道道来,心头也是不耐烦了起来,“我问你,你给我树叶作甚?”
“这是,萧婆婆让我给你的,她说你看了自然就知道……”宋庭开始怀疑,这萧婆婆这人从她回来开始就极不待见她,是不是在耍她?
“萧瞎子?”那死老婆子这一出什么个意思?他跟她熟么?
青锋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搞得一头雾水,手上一松,就暂时放了这占了丫头身子的该死家伙,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这似乎“寓意”非凡的树叶……想了许久,才用了些许法力对着树叶一抹,看着这树叶果然动了一动,挑了眉头。
手心脉络清晰的树叶上,升起一道清幽幽的灵气,慢慢在他眼前形成几字,字有些小,不凑近看还看不清,青锋好奇地低头,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道:“死……鬼,敢……坏……我好事,剁你鸡……”
就在宋庭大着胆子要去偷偷看上几眼时,那红衣鬼已是抬手一拂,将那几字抹了个干干净净,干咳了一声,面色怪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良久,才木愣愣地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被他撕下来的还剩些许灵力的符纸,丝毫不在意这符纸将手指烧灼得焦黑,乖乖地将之贴回了原处……
“……”见着这一举动的宋庭,彻底愣住了……
“刚刚奴家是觉得丫头这符纸没贴正,特地下来给她理一理的”,说着,青锋早已换了原来阴沉的面容,满脸笑意地对着丫头她娘作了个请的动作,“我这就不打扰婆婆上路了,请”。
“……”
宋庭就这么满脑壳问号地,被这一身火红衣衫的鬼物,给安安全全地送出了怨鬼林,一路平平安安,那暗处蠢蠢欲动的鬼物,硬是没上来一个……
*
草帽河边那颗老桑树下。
此时,花朵正是可怜兮兮地闻着那盈了一鼻子香味儿的烤鲫鱼……虽是什么料都没放,一早上加一中午没怎么吃的她,觉得比什么都香。
正坐在篝火堆边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烤着鲫鱼的人,转了转手中插着鱼身的树枝,转眸,看着一旁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跟怀里的娃娃一般砸吧起了嘴巴,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明显的笑意。
“妻主大人饿了?”
“嗯嗯。”花朵很是老实地点头。
把那烤得熟透了的鲫鱼从火堆上拿下,抬手对着鱼身一拂,温凉的手指轻轻触上,感觉热度已经消散了大半,墨倾城转手,将之放在花朵面前,道:“妻主大人想吃吗?”
“想吃。”花朵正要伸手接过,那香味却是飘得远远去了……
墨倾城自顾自地从上面捏了一小块鱼肉下来,放在嘴里细细品味,“嗯,味道不错”。
“……”花朵“轰”得一下炸了毛,这死狐狸敢情是在耍她?那她还矜持个毛线?想都不想就露出了本性,恶狠狠道,“我是你妻主大人,我命令你,给我吃……吃一块……”
“老人家,不需要吃什么鱼,还是娃娃重要”,墨倾城不理会,从鱼肚上掰了一块刺大肉嫩的鱼肉,将刺捡干净了,喂给花朵怀里的娃娃,“风儿,来,吃鱼”。
娃娃乖乖地张嘴,还未嚼上几句,却是听着身后换了个壳子的老娘阴沉沉地一句,“风儿,你爹是个嫌贫爱富,嫌老爱幼的坏家伙……他这就嫌弃你娘我人老珠黄了……”
娃娃愣愣地盯了面色淡然的老爹,再看看脸色有些黯然的老娘,张嘴道:“爹爹坏,宝宝给娘吃。”
说着,娃娃就张嘴把嘴里的鱼肉肉给吐了出来,抬手满是殷勤地递到老娘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