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地,一人一狗狗,伴着下面的“嗯嗯啊啊”,开始了对峙。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听着下面的两人还兴致高高,白狼眼珠子一转,轻声退后,抬起前爪爪做了个请的动作,“佛主说,独偷窥,不如众偷窥,此乃一种佛家境界,当好生感悟,高僧,请”。
许是对面那人没有料到它会来这句,被长长的睫毛遮在一片阴影里的眼眸划过一丝淡淡的讶异,虽是嘴角稍稍扯了扯,也没多少说什么,果真就在白狼震惊的眼神中,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去了瓦片的洞洞处,专心看了起来……
话说,他到底是要来干啥的啊?
白狼正是对此人此举不解,却是心头忽然一动,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喷了那正是专注看着下面房事得僧人一衣摆加一鞋……
“女人,你他妈妈的在搞什么?!”白狼低声咒骂一句,也顾不得现在这和尚是个啥意思,身形一闪就消失了个彻底,若不是那一片血色,怕是以为它从没来过此地。
已从将视线撤回来了的僧人,低头看着一瓦片的狗血,满眼的思量。
*
伴随着第一声鸡鸣的响起,这座寂静的小山村,慢慢醒了过来,开始了新的一天,曙光初露,晨露正浓,安静坐在窗前翻着书页的人听着院门口柴门被推开的声音,正是翻着书页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那披了一身晨露回来的熟悉身影,眉头蓦然皱了起来。
正在灶房里忙着的狗子,听着院子柴扉打开的声音,拿着饭勺出来看是谁,却是见着一身疲色的花朵,瞬即有些心疼起来,放了手中勺子,上前将人扶进堂屋的椅子坐好,一边给她倒水,一边道:“以后就多陪城儿父子俩多睡睡,别这么一大早出去了,那鱼什么时候打都是有的,也没人会跟你抢的。”
椅子上的人,并没有搭话,只是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似是干渴已久,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一旁的狗子生怕她呛着,急道:“慢点慢点,别呛着了。”
花朵却是没听他的话,硬是一口气喝到了底,将瓷碗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眼,思维似乎有些迟钝起来,良久,才道:“爹,你,去忙吧,我坐着,休息会儿。”
见着花朵一脸的倦色,想着她昨晚似乎都没回来吃晚饭,想了想,还是问道:“二丫,你昨晚去了哪里?怎的一晚上都没回来,我们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呢。”
正是在环视周遭环境的人,转头,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愣了一愣,面上闪过一丝茫然,待反应过来,才支支吾吾道:“哦哦,你说昨天啊,我是去捕鱼了。”
“我看你捕的与往常数目也差不多,怎的去了那一下午加一晚上?”狗子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院子里才捕的两大条草鱼和十几条手板大的鲫鱼,想不通为啥这几条鱼,这二丫捕了这么久。
“哦……你……你说那鱼啊,最近的鱼有点不好捕了,这次花的时间才有点长。”
“哦,是吗?”这二丫明显是在敷衍他才是,怕是去做了别的事情,不愿意告诉他罢。哎,女儿大了,好多事都不会告诉他这个爹了,狗子想着想着,不觉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只转了话题,看着堂屋左手边那扇紧闭的房门,与二丫提醒道,“傻孩子,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要走哪儿好歹给城儿说声。你可知,他昨晚可担心你了,亮着烛火等你到了深夜,我们怎么劝都不听”。
听着狗子的话,椅子上的人,同是转头,抬眼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莫名就染上了一抹腮红,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结结巴巴道:“嗯……嗯,好。”
“好了,你既然是累了,就回屋再睡一会儿,什么时候醒了再什么时候吃饭,我把饭给你留着,待会儿你起来热着吃了就是。”在这堂屋还是待了一会儿了,想起灶膛里还有火燃着,怕玉米糊糊沾了锅底,狗子也就不和花朵再聊什么了,急匆匆地去灶屋里忙着。
椅子上的人,一双夜色般的眸子,就那样定定地瞧着那扇门房,有些走神样,起身,慢慢移着步子向着那处走去,抬手,颤颤巍巍地触上那老旧得厉害得门板,将头贴近门缝,小心地往着里面窥探。
残破简陋的屋顶,全是蛛网交织,正对的黄泥土墙上,是一副山水画,不知是出于谁的画笔,倒是看着好看,然后,视线略过残旧的衣柜,落在那一抹银蓝上,漆黑的瞳孔,慢慢睁大……
什么人,才能穿得这一身的富贵?这一身的衣衫,居然在天色下,闪着点点的流光,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似根本就是为这人定制的,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突兀,更是衬得那白玉一般的肌肤似是染上了星辰的晶莹,不用想,那肌肤定是这乡下男子养不出来的滑腻,那触感,定是比那初生的婴儿还是好,想到这里,外面的人顿时整个人都有些热血沸腾起来,面上越是起了艳红。
她有些遗憾,门缝里瞧过去,只瞧得出那完美的如同天神一般的侧脸,若画笔勾勒的眉眼,一转不转地看着手上的书册,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一切都是那般完美无瑕,就如画中走出的美人公子,精美得不似真人。
这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正是专注地看着书的人,似是发现了什么,广袖笼罩之下,夹着书页的手指一松,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漆黑的眸色冰冷,冻彻心扉。
被那冰冷的视线一扫,外面的人心头一震,一个踉跄退后。
里面坐着的墨倾城,只是皱眉扫了一眼房门处,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册,似乎,现在没什么比手下的书册来得有吸引力。
☆、第041章事实真相
萧家大院,那棵有了一百多年年岁的老榆树下,老得只剩下一张枯皮贴在身上的萧老太婆,面色从容地听着面前来来回回不知转了多少的得长毛白狼翻来覆去地训诫,偶尔好心地动动那张菊花似的嘴,满嘴跑风漏气,让人听着似乎说话都快没了力气。
“我说女人你脑子是被车轮子碾了?吃多了撑着跑去跟人换魂?你以为这跟卖大白菜似的,你想换就换?你还想不想要命,你还想不想修仙?!”
“我不正修着么?”
“……”气得似被火燎了毛的白狼,恨不得一爪子将这人直接拍死,狠狠瞪着面前这他看来任性至极的丫头,咬牙切齿道,“你这样子修个屁的仙!门都还没入就先入土了”。
“反正又是一个轮回,我再修就不成了?”藤椅上的年迈太婆无所谓道,这说着生死之事,竟是让人听着比那睡觉还简单,堵得白狼一口气憋在心头马上就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