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关里的将士都知道,魏侯自幼亲自教导我家公子,有传六关兵权之意。图海王偏爱幼子,意欲幼子接位。三年前那一役,图海王幼子想杀我家公子在军中立威,又能顺便打击我方士气,意欲动摇魏侯决心。而我家公子也想要拿下图海王幼子,借此在军中立足,灭掉图海王威风。两军相遇,图海王幼子年长我家公子几岁,所带骑兵又尽是精锐。虽最后我家公子亲自拿下了图海王幼子的人头,然身边待之如嫡亲妹妹的长姐折损二十四人,皆为护她而死。于我家公子而言,这一仗其实是她输了。”单凌闷声道。
能替萧安去死的,自然是亲近中的更亲近之人,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然而这般的亲人在一仗里就损失了二十四人,这种打击于还年幼的萧安可想而知。
可等到几月后他看到回京的萧安之时,并未看不出萧安的心思来,现在被单凌一说破,又回想起那时候的萧安,心中其实是装了心事的,只是他不曾看出来而已。
太孙心中一阵愧疚,想那时他还要闹着萧安与他说六关里的风景与风俗,也不知她与自己写信之时带着的是怎样的心情去写的那些东西。
如今萧安再进城捉拿刘家,也难怪没带女兵,只将女兵留在程锦安手中。
“她愿意留在边关,不愿活在京城里,是否还有此因?”太孙问道。
说是要替母姐撑腰,然而魏氏与景王妃的手段,又哪需要萧安来撑腰,其实她想留在边关,是想替她们报仇吧?
萧安其实也少想起以前的事,她本就是那种好事坏事都忘得快的性子,如今带兵要拿下刘家,心里琢磨的也不多,无非是怎样把刘家拿下罢了。
刘家长子的反抗在她的意料之中,刘家跟三关商会撕撸不清,就是推给萧家,她那死爹也尚了主,在京中很有些门路,最后只会倒霉落在刘家身上。
刘家这回是跑不掉的,但人一辈子,谁又甘心去死,总是要挣扎一二,想谋个出路来。
所以,擒贼先擒王,她一句话废话都不用多说,先将刘希庭的长子射杀了,后面才好做事儿。
简知府躲得远了些,胆子就更大了一点,跟着刘希庭长子继续吼道:“钦差大人来查案,也不过是请刘家协查罢了,就是我等,也在协查之列,刘家大郎你这又是为何?刘家要是清白的,自是不惧被查。贤侄你这番做派,岂不是把自家声名往泥里踩?”
这话的意思,就是刘家确实不清白了,否则刘家长子为何会对钦差动手,还不听简知府的劝。
刘希庭的长子知道简知府这狗东西是投靠了钦差了,然也知晓来不及了,只得恨恨看向想将自己撇个干净的简知府。
萧安的箭头从他的铠甲鳞片细缝中而过,直入心口,虽有箭头堵住了伤口让伤口流血渐缓,然自己之前动手牵扯了伤口使得伤口裂大再也堵不住血往外流,此回要活是不可能了,别说是等到后援,就是等郎中,不管是萧安还是简知府,谁又在意他的生死?
刘希庭的长子只觉得眼前已经一片雾雾蒙蒙看不清的模样,整个人也越来越冷,只张嘴将那一声杀到底吼了出来,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再也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