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四儿凑上来:“师傅您徒弟成吧,找来这么个一般无二的,指定能治万岁爷的心病,瞧这丫头刚进去走的那几步,甭提多妖娆了。”
成贵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不一样的地儿了,你什么时候瞧见林公公妖娆过。”
焦四儿挠挠头,谁敢把林公公往妖娆上划拉啊,那可是个狠角色,别看成天笑眯眯的,不是赌钱就是吃酒,心眼子比藕眼儿都多,不惹着他还罢了,如果惹到她头上,一准儿没好儿。
如今数数从他手里倒霉丢命的有多少,洒扫处的掌事太监方大寿,御药房的王直,冯国安,乾清宫的周和,刘喜儿,还有自己前头那位李长生,死的死了,没死的如今还不如死了的呢,各处掌事的太监跟林公公都有私交,落到他们手里,还不如死了舒坦呢。
他们乾清宫当差的这些人,见了林公公那都恨不能夹着尾巴,生怕得罪了那位不得好结果,哪敢在后头胡乱编排啊,再说,那位也的确跟妖娆占不上边儿,万岁爷跟前都敢捅刀子的人,那可是老虎胆儿。
正琢磨着,忽外头张三跑了进来:“大,大总管,刚神武门前儿递了话,说林公公回来了。”
成贵一呆以为自己耳背听差了:“你说谁?”
张三一拍大腿:“林公公,二总管回来了,如今正在神武门的值房里头呢,丢了腰牌进不了宫,侍卫哪儿忙着递了话儿。”
成贵这回可听真了,也顾不上刚进去的慕容婉婉,拔腿就往屋里跑,进去的时候就见万岁爷怔怔望着人发愣呢。
皇上也是惊了一下,刹那间以为做梦呢,眼前人巧笑嫣然递了茶盏过来:“万岁爷请用茶。”竟仿佛梦里一般。
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呢,成贵就闯了进来:“万岁爷,刚神武门上递了话进来,说林公公回来了,因丢了进宫的腰牌,侍卫不敢放进来,现正在神武门的值房里头候着旨呢。”
慕容婉婉一惊,手里的茶盏哐啷掉在地上,意识到闯了祸,急忙跪在地上:“万岁爷恕罪。”说着微微抬了抬脸,斜着瞟着万岁爷,那个妖娆劲儿,成贵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估摸这丫头讨不了好儿。
果然,皇上脸色略沉:“怎么规矩不成就派到御前来了,都这么毛手毛脚的,当朕好脾性了,叉出去打十板子,发落回去好好学学规矩。”站起来快步往外去了。
成贵给自己徒弟递了个眼色,忙跟了出去。
慕容婉婉呆愣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焦四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姑娘您的运气着实差了点儿,要是早那么一两天,说不准就成事儿了,如今正主儿回来了,姑娘就自求多福吧,来人,拖出去。”
进来两个站班的太监,拖着慕容婉婉出去,就在廊下放了条凳堵上嘴劈里啪啦,一顿板子打了下来。
要没听见林公公回来了,他们真不敢下这样的死手,乾清宫的人谁不知道万岁爷对林公公那点儿意思啊,林公公要是死了,这位长成这样儿,早晚得幸,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可如今林公公回来了,就照着前头瑞美人的结果,这位一准落不上什么好儿,没准林公公瞧着还膈应,干脆狠打几板子,也当是在林公公跟前表表衷心,省的林公公过后收拾他们。
慕容婉婉哪想到自己刚进宫没几天就挨了这么顿毒打啊,饶是自小练武,身子骨结实,也差点儿一命呜呼,板子打完人也晕过去了。
太监都是最势力的,知道这位没戏了,谁还管她,叫人拖回了储秀宫。
管事嬷嬷吓了一跳,刚全须全影的走了,还感叹估摸过不几天就成主子了,不想这么一会儿血乎流烂的拖了回来,丢在炕上,半天不见动弹。
周围的宫女有胆儿大的,伸手往鼻子下探了探忙:“有气儿。”这才七手八脚的把裤子脱了一瞧,哎呦……
管事嬷嬷都不禁别开头,这都没法儿看了,叫宫女先收拾着,自己出去拦着焦四儿:“焦公公,您好歹给个话儿啊,刚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说是去乾清宫当差了,怎这么一会儿就送回来了,还打成了这样儿,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焦四儿往屋里瞥了一眼:“这位命不济,眼望着能成事了,偏赶上林公公活着回来了,说起来,也没这位什么事儿,偏偏她毛手毛脚的摔了茶碗,万岁爷恼恨起来,说规矩不成,打了十板子叫发落回来接着学规矩。”
管事嬷嬷愣了愣:“林公公回来了?不能吧,不说翻了船给玉皇大帝招去了吗。”
焦四儿嘿嘿一乐:“想来玉皇大帝体谅咱们万岁爷,见万岁爷难过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发慈悲就把人发回来了,反正如今人在神武门呢,眼瞅着就回乾清宫了。”
管事嬷嬷嘬了嘬牙花子:“那这穆婉婉怎么安置?”
焦四儿一甩拂尘:“嬷嬷怎么糊涂了,该着怎么着就怎么着,万岁爷不发话了吗,规矩不成,得好好学学规矩,至于以后如何,那就不是你我能管的事儿了,前头还有差事,咱家不跟您这唠嗑了,回见了您呐。”
管事嬷嬷得了话儿,脸色一沉,既如此,自己还客气什么,转身进屋了。
再说林杏,紧赶慢赶的回了京,先去了自己小院一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怎么也是落难回来的,总得像个样儿,太齐整了,皇上看在眼里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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