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鸣羽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符咒,半晌没再说一个字。
“……杀了糕糜先生的是谁?”杨砚池问。
程鸣羽转头看他:“是我啊。”
杨砚池看着她:“是你吗?还是白汀?”
程鸣羽一愣,随后有些尴尬地笑了:“是白汀。”
杨砚池:“那天是白汀在芒泽上拉弓的,对吗?”
程鸣羽呆了片刻,小声反驳:“不,拉弓的是我。”
杨砚池又问:“不过春山行认可的不是你,是白汀,对吧?”
程鸣羽连连点头。
杨砚池一边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地咬牙,一边仍旧万分耐心地问:“白汀只能通过你来拉开弓,射出箭,是吧?”
“是的。”程鸣羽感叹,“你说得完全正确,真正起作用的是她。”
杨砚池:“是吗?那如果当时在芒泽上,你选择不拉弓,糕糜先生会死吗?”
程鸣羽:“……不,他不会。”
杨砚池:“是白汀命令你程鸣羽行动的吗?”
程鸣羽:“不是。”
杨砚池又问了一句:“是白汀控制了你,让你拉开春山行的吗?”
程鸣羽默默坐直了:“不是。”
杨砚池看着她:“真正拉弓的是谁?真正杀了糕糜先生的是谁?春山行这样的武器,它允许谁成为它的使用者?”
眼前的少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悄悄攥紧了拳头。
“是我。”程鸣羽低声说,“是我拉开了春山行,是我击杀了糕糜先生。我是春山行的主人。”
“为什么是你?”
“因为……”程鸣羽回答,“因为我是凤凰岭山神。”
杨砚池终于点头。
“凤凰岭山神可以驱使地脉灵气吗?”
“……我试试。”程鸣羽脸上没了先前的犹豫和不安。她被杨砚池说的话绕了进去,最后又自己找到出口,走了出来。
怀着心中前所未有的松快与坦然,程鸣羽伸出手指,一边回忆着这个图案,一边在空气中画下了第一笔。
那是一个完整的圆。
一个浅金色的圆,浮现在她的面前。
程鸣羽没有停手,她的手指动得飞快,不过眨眼一瞬,符咒便已经成型。
在她收手的瞬间,那个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符咒忽然散开了。随即小院里仿佛有惊雷震动,在巨响中忽然卷起了一阵狂风。
杨砚池下意识抬手护着程鸣羽,但随即发现程鸣羽的动作比他还快,半个身子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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