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显然不信。他拎着两只沉重的水桶走上来,思索片刻之后,示意虫落向着河流上游看。
“往前走大约三四里,有一处山崖,挺陡。下面有个池子,挺深。你可以试试从那里跳,一般救不回来。”
虫落:“……”
男人看着她:“就是摔下去之后不是整个人四分五裂,就是泡在池子里面目全非。你仔细想一想。”
虫落原本以为这人是要跟自己套近乎的,但他这几句话说出来,反倒是自己先愣住了。
眼看男人已经提着水桶走进了雾里,虫落连忙藏在树丛之中。确认很难被人发现后,她捏起了法诀。
很快,她的头颅脱离了身体,悄悄缀着那男人前去。
“将军又去打水了?”小米蹲在院子里,用木棍戳金枝的兔子屁股,“你好啊你,居然让将军自己去打水,你干什么吃的!”
“将军怎么不能自己打水了!”金枝挪了挪屁股,幸好他臀部肉厚毛多,小米戳不疼,“我昨夜可是忙活了一整夜,又累又怕。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去!”
小米:“不是你和玉叶说凤凰岭上有没脑袋的妖怪吗!我有一点点怕。”
金枝:“呵。”
说话间,杨砚池已经拎着两桶水回到了院子。
小米连忙献殷勤,一边将水倒入缸中,一边告诉杨砚池自己已经做好早饭,他吃完就可以去找山神详细询问昨夜的事情了。
昨天夜里金枝确实是又累又怕地履行了职责。当得知程鸣羽居然用箭射杀了那个邪物,杨砚池抱着玉叶笑得弯下了腰。
他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用上了。
据金枝所说,程鸣羽当时射出箭矢是毫不犹豫的,但随后便吓了一跳,噗通跪倒在地。
随着那邪物的消失,芒泽下方原本站立着的山民也纷纷倒地,把树上小心翼翼缩着的金枝吓得差点掉下地来。
金枝随后便回了家,没有再细看。他们具体在芒泽上说了什么他实际上也一句都没听清楚。
“反正你肯定要去找山神玩儿的。”他缩头缩脑地辩白,“我听得太清楚,你俩还怎么聊呀?”
杨砚池并没有戳破他因为太过胆小而躲得太远的事实。
吃完了早饭,杨砚池果真整整衣裳,朝着留仙台出发了。
小米收拾好碗筷,愁眉苦脸地思索应该如何说动金枝和玉叶两位雌雄大爷化成人形,和自己一同干活。他伸着懒腰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半开的窗子外面有个人正在探头探脑。
那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小米心中嘿地一乐,擦擦手正要去招呼,却见那姑娘窜进了屋子。
——不是姑娘。那东西,只有一个漂亮的头。
小米发出能震破屋顶的尖叫,双腿一软,顿时坐在了地上。
那个漂亮脑袋忽然转过了头,冲小米张嘴露出满口獠牙。
金枝与玉叶正在井边打呵欠,却同时被屋内的血腥气惊得耳朵和尾巴都竖了起来。
“小米?!”
两兔转身往屋内跑,双双化作人形踏入屋中时,只听得窗户咔哒一响。
屋中并无其他人,除了血泊之中的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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