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每听医生说一句便点一下头,听完后他把药酒接到手里,打量片刻后问:“——怎么按摩?”
医生有点诧异。
不过既然这公子哥儿想学,医生但还是仔细把按摩手法和注意事项都教了一遍。顾远认认真真听好,又叫医生示范给他看,还在自己身上练习了几下,确认手势力道都正确才作罢。
“那他牙龈出血呢,是怎么回事?”
医生道:“牙龈出血可能是牙周炎,也可能是系统疾病的口腔表现,我明天再过来给病人做个血常规,差不多就能确定了。”
顾远坚持说:“现在就做。”
“现在做是没意义的。”医生委婉道:“血常规都是二十四个小时后再做才准确,如果您急的话,我也可以明天一大早就过来,您放心当天就能出结果……”
顾远阴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隐约显出点客套的笑影,寒暄了几句后便叫佣人过来送医生出去,临走前又额外开了张丰厚的支票作为酬谢。
医生笑着接了,心里却暗暗纳罕。
他看到床上那美人的时候,只以为又是一出霸道总裁硬上弓的恶俗狗血剧,第二天发现人不行了就赶紧叫医生来救场,上流社会这种龌龊戏码他见得多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顾远竟然这么认真,还亲自学按摩,完全没有假手他人的意思,临行前又开了这么厚的一张支票——明显是在拿钱封医生的口。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那些青紫的痕迹,他也许会以为这种种奇怪的行为后,隐藏着外人难以察觉的隐秘的爱。
不过他只是个医生,这种豪门秘辛也不想知道太多,殷勤道谢后便告辞离去了。
·
顾远回到卧室,方谨终于慢慢醒了,正睡意朦胧地趴在枕头里。
医生上门前顾远用自己的衬衣把方谨裹上了,不过衬衣对他来说明显太大,扣子只系了两个,领口顺着一侧肩胛滑下来,露出了里面小片光滑的皮肤。
顾远坐到床边,把他衣摆撩上去,然后在后腰淤青的地方倒上药酒,轻轻按摩起来。
方谨瞬间疼得抽搐了下,但紧接着回过头,眼睁睁望向顾远。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应该挺费劲的,但方谨维持不动,就这么巴巴地看着,似乎凭借这个而动作,就能咬牙忍受一切身体上的痛苦。
“……”顾远手上按摩不停,也抬眼看向他。
这相似的姿势和角度让他突然回想起昨晚,最暴戾又混乱的时候,方谨也是这样含着泪回头看自己。他的目光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充满了急切又压抑的渴望。
顾远心中一动,低头问:“你看我做什么?”
方谨垂下眼睛。
“问你呢,看我做什么?”
方谨把头扭回去,紧接着却被顾远一下抓住了,然后作势要去摸他脖颈上挂着的银链。
方谨这才注意到戒指被挂到自己脖子上去了,当即伸手抓住链子,缩进被子里不让顾远来碰。
不过这点反抗对顾远来说,当然跟没有一样。他索性俯身完全压在方谨背上,一条手臂环抱住腰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就伸到被子底下去掏——其实也不是真去掏,更多只是闹着玩而已。
挣扎间他故意在方谨细腻光滑的脖颈和锁骨上揉了好几把,昨晚没泻火,早上干吃两把豆腐挺过瘾的。正觉着有趣的时候,突然听见方谨躲闪着发出嘶哑的声音:“你已经给我了!”
顾远维持着紧压在他身上的姿势不动,冷冷道:“那又怎么样?”
“……你不能再要回去了。”
这声音能听出强行掩饰的痕迹,似乎只是单纯拒绝,但掩饰不住的一丝丝怨恨,还是透过颤抖的尾音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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