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节?”霍妩怪道,“这是什么日子?”
秦苒的侍女笑着跟她说道:“小姐这就不知道了,篝火节在这个镇上也算是传承多年,年前月余举行,每家每户都要装灯结彩,男女老少穿上鲜亮的新衣,带上最贵重的银饰,一起上街嬉闹。”
“到了晚上,镇子中央还会还要点燃篝火,与满镇的大红灯笼连在一起,那耀眼的红光能照亮半边天呢。”
“届时,年轻男女们还会围着篝火跳舞,如果看上了谁家郎君,还会有女子朝他邀舞,如果对方答应了,就说明……”说着,那女侍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
霍妩眨着一双星星眼望向秦苒,眼里满是渴望。
“得,就知道你想去,你放心,我与你大哥说过了,不会拦着你的。”秦苒悠然道。
霍妩顿时一蹦三尺高,脸上的笑意止都只不住,“就知道哥哥嫂嫂最好了!”
“不过……”秦苒忙制住她,补充道。
霍妩的笑脸憋了回去,她惴惴不安地看向秦苒,小声道:“不过什么啊?”
“不过你不许自己一个人偷溜着出去!”秦苒叹道,“就你一个,别说你大哥,就是我也是不依的。”
“镇上有士兵保卫,但是还是不全然安全,就这么两天时间,你要是出门,光带侍女是肯定不够的,我会让你大哥派人保护你,和你一起。”秦苒加重了语气,道:“阿妩,答应我,别说我们担心,知道吗?”
知道能去这个篝火节,霍妩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等到第二天夜晚,月上树梢,漫天星光掩映,霍妩坐在廊下,耳边是络绎不绝的外头的嬉闹声,听得霍妩心痒痒。
她站起身,转头就忘屋里跑,霍妩学了镇上女孩儿的打扮,她的脚踝和两只手腕上都佩了不同的银铃,跑动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响。
“嫂嫂,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霍妩伸出四指同秦苒保证,“要不我先出去行不行,我现在功夫可好了,嫂嫂你就相信我吧。”
“不成。”秦苒板着脸道,“昨日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往了?”
见她态度坚决,半点不留转圜的余地,霍妩顿时就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瘫倒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看她可怜,秦苒也有些不落忍,她刚想走过去,安慰她几句,就听见有侍从来报:“夫人,来接小姐的人来啦。”
秦苒抿唇一笑,她转向霍妩:“听见没,这回总高兴了吧?”
霍妩兴奋地点了点头,她拔腿就想往屋外跑,复又猛地刹住,神秘兮兮地靠过来与秦苒道:“嫂嫂,来的那人,不会是大哥身边那位副将吧?”
霍禛的副将明明是个战场上以一当十的武将,偏偏说起话来的腔调跟个文官无二,一套接着一套,霍妩一见他,就想起小时候被父子罚抄书的恐惧,人抖得活像个筛子。
秦苒把她的头推到一边,“怎会,你哥哥想必派来的是个沉稳可靠的老兵才是。”
她说这话时,没瞧见侍女眼光里的欲言又止。
得了秦苒的抱住,霍妩这才放下心来,她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向了外院,院中的那株老槐树下,正有一人负手等她。
那人同样着了这地方的衣饰,他没有带冠,一头墨发那根绢带束起,身姿依旧挺拔,似乎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等他回头,霍妩就跟个小炮弹似的一头朝他扎过来,猛地扑到他背上,就差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
“七哥!”女孩子清甜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喜悦,“怎么会是你啊?”
卫旌笙笑道:“快从我身上下来,嫂夫人看见了,又得说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阿妩这趟过来边城,与他好似比从前更亲近了许多,从前她虽说黏他,也不会这样直接地靠过来。
不过她这样的变化,卫旌笙只有满心的欢喜。
他转过身时,霍妩才看见他脸上端端正正地扣着一个狐狸面具,这面具怎么看怎么眼熟,霍妩思索了片刻,这才恍然道:“是我们小时候,我见你带过的那个面具?”
卫旌笙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还有这个,是不是跟我从前买给你的很像?”
霍妩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扇面具把玩了许久,才往脸上戴,“七哥是从哪儿找来这个的?”
卫旌笙伸手,把她的面具正了正位置:“来时在街上看见了,就想买来,与你一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