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保,你不对劲啊。”霍妩挑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绕啊绕的,漫不经心地道,“难道说,七哥有事叫你瞒着我?”
“还是说,七哥有位美娇娘放在这地儿的庄子里,不肯给我看到。”
荣保差点从地上一蹦三尺高,“郡主,这话可不得乱说啊!”
见他这反应,霍妩反倒乐了,她笑着拍了拍荣保的肩膀:“好了,你这么慌做什么,我随口说说罢了。”
“瞧你这反应,要不是我熟知七哥,了解他的为人,还真要以为他干起了这金屋藏娇的事儿呢。”
荣保默默地松了口气,可没等他这颗心完全放下去,就听见霍妩接着道:“我记得,除了这片儿的土地,七哥在这儿仿佛还有一处宅院?”
“裕王府我是去过多次,熟得不能再熟了,这里的园子我都没来过,来都来了,不妨去看看?”
祖宗啊,您这好奇心什么时候上来不好,偏偏要去看那地方做什么呀!
荣保就差没当即给她跪下了,他硬着头皮道:“郡主,那地方粗陋的很,您这……”
“我就去看看,又不是要在那儿住下,有什么打紧的,难不成,七哥还真在那里养了个人儿?”
荣保本就心慌,她这句话更是把他后面的话头全给堵了回去,荣保没个法子,只得在前边给她带路,一边默默祈祷着守院的那杆子人能长点心,千万别叫嘉宁郡主给看出什么端倪来。
郊外村野里的园子自然比不得京畿重地里的府宅,不过但看外墙的样子,倒也清静规整,春莺没等荣保动手,先上去叩响了门扉。
没等多久,有个穿了粗布麻衣的汉子出来给开了门,这汉子一身腱子肉,沉了一张脸,瞧着凶得很,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霍妩在父亲的军营里见多了这种人,倒也不怕他,她镇定自若地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在汉子面前一晃而过,只见玉牌中间赫然刻着一个“旌”字。
那汉子见了玉牌,又看荣保那张熟悉的脸跟在女郎身边,他自以为明白了几分,忙半跪在地,朝霍妩行了个大礼。
得,又来了。
霍妩无奈地朝春莺使了个眼色,叫她把人扶起来,见玉牌如见主人,七哥敢就这么把这东西放在信里一并寄过来给她,也是心大。
“姑娘可是来看这里关着的那个女人的,姑娘放心,小的们谨记主子的吩咐,她也没那个本事,还能从这儿逃出去,给主子添麻烦。”
汉子恭谨地关上门,与霍妩道,荣保的挤眉弄眼在他这里全然不起作用,他反倒奇怪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眼睛吹了风不舒服吗?”
我!草!
我不舒服你大爷啊!荣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得,他前边这些心思算是白费了。
殿下啊殿下,您可是青天大老爷,这事儿没瞒住,可不能全怪我啊。
关着的女人?霍妩心头一紧,她与春莺道,“你去外头等我吧,我有事自会叫你的。”
不管七哥究竟是在做什么,她只觉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春莺显地有些迟疑。
霍妩皱眉道:“听我的,出去!”
她认真起来,通身郡主的气派尽显,春莺拗不过她,只好瞪了荣保一眼,乖乖退到了院外。
那汉子也看出事情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他看了眼霍妩,又看看荣保,老大一个汉子,这会儿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带我过去吧。”霍妩深吸一口气,道。
荣保还想劝她,给她一个犀利的眼神吓得把话收了回去。
天地良心呐,郡主发起脾气来,这眼神怎么跟自家殿下一样一样的,整得他都不敢违逆她。
这一段短短的路,霍妩却觉得,她像是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她站在那扇门外,荣保瑟缩着似乎还想再劝,霍妩却没等他开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实在鄙陋得很,只有一张床,一张桌,除此之外别无二物。床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那女子睁着无神的双眼仰望着屋顶,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也没个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把头偏过来往门口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