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额角霎时冷汗涔涔。
“误会!这是误会!你快松手!”郑柯慌忙大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救了周尤!”
江彻稍稍一顿,过了片刻,还真松了脚。
可还没等郑柯松口气,江彻忽然又踩上他另一只手。
若说刚刚那一脚只用了五分力,这一脚,那就用足了十分力,郑柯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伴随剧痛袭来的,还有指骨的碎裂。
疼痛好像在一瞬间有了具象,他眼前发白,衣背已被汗液沁湿。
可江彻面无表情,还用脚尖碾了碾。
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回荡起郑柯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江彻像是没听到一般,将他的手踩到半废,又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然后踩上他的脸,按在地上碾压。
紧接着是全身性的痛打。
江彻发了狠,人拎起来还没站稳,他就迎面一拳揍过去,郑柯腿窝想直起来,江彻就照着他腿窝踢,将人踢得跪倒在地,牙齿合着血都被踢落了两颗。
可即便这样,江彻眉眼间的戾气也仍旧集聚不散,如果不是保安赶来,郑柯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地下停车场。
郑柯不知道江彻什么来路,由始至终,他只听江彻说了两个字,“找死。”
然后就晕了过去。
两个保安拿着电棒一前一后站着,可谁都不敢上前,只能看着江彻将周尤从车里抱出来。
他的白衬衫沾了血,面上没有表情,却没由来的,浑身都萦绕着戾气,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第79章
周尤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已是白日,窗外阳光明晃晃的,照得病房内的满目白色更为刺目。
床边吊瓶高悬,点滴过半,在输液管中静默下流。
她的指尖刚好被漏下的阳光笼罩,像剔透玉石,稍稍一动,阳光暖意与放置许久未曾挪移的肿胀感就愈发明晰。
五感知觉渐渐回笼,她眼睫扑簌着,想要从床上坐起,身体却没有一丝气力。
周尤怕疼,也怕扎针,平日吊点滴的时候,输液的那只手总是一动也不敢动。
可这会儿她没力气说话,只能将扎着针头的手一寸寸往外挪,指头一根两根慢慢往前伸,去碰江彻。
江彻靠在床边,睡得很浅,周尤的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他就很快有了动静。
“醒了?”
周尤“嗯”了下,却发现自己没发出声,于是只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这两天江彻在外出差,又压缩行程提前回来,连轴四十八个小时都没有正经睡上一觉。
昨晚从停车场及时救下周尤,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周尤异常的身体状况,联系赵洋火速送往医院,诊断洗胃吊点滴一趟下来,差不多快要天亮他才沿着床边休息一会儿。
周尤仔细盯着他,只见他下巴处都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渣,头发乱糟糟的,白衬衫也很皱,与平日出门要照十分钟全身镜的臭美精致截然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胡渣。
又短又硬,很是扎手。
她抿唇,乖乖将手放下。
“是不是饿了?你昨晚洗了胃,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赵洋说起码也要等到明天才可以开始吃流质食物,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