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奶奶得的是胃癌啊,痛起来哎哟哎哟的,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受不住!她老人家是自己不想受磨了嘞,半夜一瓶农药下去,安安静静,第二天尤妹子她爸去送粥,没气儿了,拖鞋都床下摆得整整齐齐!”
周尤面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额角碎发被汗液浸湿。
找了洗手间大吐特吐一场,心里才舒服不少。
只是想起和从未谋面的奶奶患上了同样折磨人的病症,实在没有太多进食的欲望。
不过片刻,她又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拍了拍,想让自己清醒点。
毕竟她来这儿,就是想在人生最后一段时间里,跟从自己的内心,做一些从前不敢做的事情。
出门就是应该开开心心,又何必因为一些无力改变的事实,再郁郁不乐。
午后的朱美拉露天集市分外冷清,烈日骄阳让空气都显得格外干燥稀薄,零星游客穿行其间,老板或是在店里打瞌睡,或是凑在一起聊天。
周尤看中一把做工精致的茶壶,珐琅勾彩金边炫目,只是东西有点重,买回去也不知道摆在哪儿,犹豫了会儿,她还是选择放弃。
闲逛了两个多小时,周尤心情早已平复,久未有过的饥饿感也忽然上涌。
斋月里,餐厅大多都不营业。
好不容易走进商场,却没找到斋月开放的FoodCourt,包里只有半瓶水和一袋方便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胃里空荡得有些难受,她实在是饿昏了头,一咬牙,就跑向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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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衣服都这样了,我帮你买一件新的吧,你喜欢哪个牌子?”
苏盈踩着十厘米的裸色细高跟,跟在江彻身后亦步亦趋,声音里也满是小心翼翼。
“不用了。”
江彻头也没回。
他快步走进一家店,拎件白衬就往试衣间走。
苏盈跟不上他加快的脚步,等她赶到店里时,江彻已经换了衣服,在刷卡。
不得不承认,江彻的确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极品,家世背景长相都是一等一,就连身材也没得挑,腰高腿长的,随便一件衬衫套在身上都很合适。
就是脾气有点差。
苏盈思绪游离了会儿,江彻已经结完账。
出了店门,弄脏的旧衣服被他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苏盈回神,小快步跟着上前,边走边问:“江彻!你要去哪儿?”
江彻走得很快,苏盈追着问了好几声,他终于顿步,缓缓回头。
白日天光从玻璃吊顶直直洒落,他的瞳仁被映衬出浅淡棕色,白衬穿在他身上极为妥帖,袖子往上堆叠出柔软褶皱,和他一样,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冷淡。
“洗手间,要去吗?”
话音末梢轻轻上扬,像是冰镇过后的尤加利,很凉,拒人千里,又带些致命吸引的馥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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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商场人少,洗手间也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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