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书灵也不过凑凑热闹,倒不是真的多感兴趣,但心里头知晓心上人在比赛,便一个劲儿欲往前去,即便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船上人的模样,至少也能瞧瞧那艘木舟的赛况如何。
虽知可能不大,但她还是隐隐期待着他赢下比赛。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气氛热火朝天,桨手们无不卖力地划桨,白色的浪花频频拍起,分不清身上湿透的衣物,是汗抑或是江水。
她目不转睛盯着那艘简朴而特别的木舟,脑中不自觉便浮现出他在那上头划船的模样,想得跑了神,直到周遭忽而高声欢呼起来,才回过神,民舟却不知何时冲线了。
哎,可惜了……
夺冠的是京城永定侯府的龙舟,民舟第四个到达终点,也算相当不错了。
人群渐渐散去了一些,楚书灵趁机往前挤了挤,却感觉有人扯她衣袖。
“公子,公子,赛龙舟看完了,咱们该回去了。”
“时间还早,再一会儿。”楚书灵头也没回,纹丝不动,“待他们回内河走一趟,再回去。”
“啊?方才不是看过一回了……”喜儿只觉头顶的日光毒辣异常,人太多又不便打伞,可小姐的话丢在这儿了,她不听也无可奈何,只得苦不堪言待着。
赛后的龙舟依旧生龙活虎,速度不减丁点儿慢,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逐渐游回入江口,往内河驶去。
楚书灵往里头张望着,看着艘艘龙舟由远而近,却发现回来的民舟上缺了一人,无论如何再寻不到他的身影。
心下一凉,发生何事了?
莫非是落水了?
可落水也不至无人去救罢?
正惴惴不安之时,身后忽然有人撞了她一把,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往河里扑去了,腰间却被人用力勾住,猛地往回一带……贴上男人炽热而带着湿气的胸膛。
易骁?
她正要回头去看,但扣在腰间的手臂锁得死紧,温热熟悉的气息骤然靠近,在耳畔沉沉响起:“戌时,琉玉阁等我。”
语毕,也不等她问出半个字,便如同鬼魅一般,转瞬消失于人群之中。
楚书灵望着某个方向,眨了眨眼,而不知何时被挤走的喜儿终于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气喘吁吁:“小……小姐你无……无事罢?方才险些落入河中,快把奴婢吓坏了!”
手中似有什么东西,她抬起右手微微摊开手心,而后浅浅地勾了勾嘴角,将那物放入怀中,这才拍了拍喜儿,道:“莫要担心,走,回府罢。”
“啊?哦……”喜儿连忙跟了上去,“小姐不是说,要看完龙舟回来才走,怎么又突然变主意了?”
“你想我继续看?”楚书灵回头笑道。
喜儿立马猛摇头。
“那便是了,赶紧的,可不能错过午膳。”
她心头藏着好事儿,步子也不自觉迈得大了些。
既他说不见不散,那她便等着他来。
******
午膳后,楚书灵往墨白那儿走了一趟,取了几瓶凝血香膏回来。
虽说自打上回伤重之后,易骁已经再未以如此狼狈之态出现在琉玉阁,但她还是特地赠了他一瓶,叮嘱他,若有伤一定得用,不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当时他收下后,回了一句……什么?
“灵儿可是在忧心,若我不在,便无人来求娶了?”
她听后,气得捶他胸膛。
谁说她无人求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