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坚持并未换来所期待的结果,云太妃在他三十那年病逝宫中,去世时身边无一个亲近之人,冷冷清清。
从此母子天人相隔,永无相见之日。
罢了……再不甘心他又能如何?
若换做十年前,甚至七八年前,或许他仍有一身高强武艺,足以潜入皇宫,将那个心狠手辣的萧景千刀万剐,要他身死,以慰终身不得自由的母妃在天之灵。
可多年来醉生梦死的日子,早已拖垮了他的身体,他早已不是当年惹人称羡的武痴,恐怕随便在军营揪出一个新兵嘎子,都能将他打倒在地。
这一生,便如此罢。
“萧景……你为何……偏不放过我……”
胸前的鲜血蔓延而下,紧握剑身的手已然被染红,萧绎支撑不住地后退半步,持剑之人却上前一步,将长剑刺入更深。
只可惜,这个可怜的庶兄是个面瘫,除了额头布满冷汗外,萧景看不见任何他想看见的表情。不过无妨,他的目的达到了,冷笑道:“因为,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
萧绎再也无法站住,腿一软,狠狠摔在地上,长剑被猛地抽出,血液瞬间流泻一地。
视线逐渐模糊,熟悉的面孔如走马灯般在眼前略过,他无力地合上眼,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避世安居,无风无浪,安稳一生,尽是愚蠢的妄想,只要他生在皇家,便不可能逃得过争斗。
要么争,要么死。
他真恨自己没能早些懂得,他好恨,恨得彻骨疼痛,恨得窒息。
倘若,上天给他再活一回的机会,他萧绎,绝不重蹈覆辙。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开坑会有好运气吗~嘿嘿嘿
☆、【一】
春花怒放,又是一年盛春好时节。
皇子们在御花园内追逐打闹,嬉笑声清脆响亮,却是急坏了寻不到人的宫女太监们。
领头的皇子约莫六七岁,一身紫色小锦袍,发带镶嵌的翠玉小巧精致,彰显其身份的尊贵,此刻正朝伙伴们招手,低声喊道:“咱们快找地方躲起来,莫要让他们找到!”
“藏哪儿呀?”圆头圆脑的小胖墩儿跑得气喘吁吁,弯腰扶着膝盖丢出这么一句。
“啧,让你们自个儿寻地方藏,怎么都往我这儿跑……罢了罢了,快到假山后边来。”紫袍小皇子按着他们几个的背一个个往里头送,眼瞧着他的贴身太监徐公公就要过来了,连忙把头一低,往里一个前滚翻躲了进去。
假山后的空间比外头看起来要宽阔许多,但阳光透不进来,越往里走越是有些昏暗。紫袍小皇子胆儿大,走在最前头,后边儿的小胖墩儿一手扶着头上的圆帽,一手悄悄拽着他的衣角紧跟在后。剩下两个互相牵着手,慢吞吞不敢走太快。
“哟,瞧瞧这是谁?”紫袍小皇子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快跑几步,两眼瞪大瞧着头枕着手臂躺在石壁旁的少年,弯唇一笑:“不是咱们二皇兄吗?”
小胖墩儿屁颠屁颠跟过来,想扒着他肩膀看,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在小胖墩儿望过来前轻声开口:“喂,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事儿……”
接着让人凑过来听。
“嘿嘿……还是三皇兄你的点子多。”小胖墩儿听了点点头,笑得眼睛眯成线,从随身背着的小布袋里摸了几下,掏出一小瓶子,“亏得我记得放进去,呐,给你。”
这包里可都是捉弄人必需的装备,他时刻背在身上,这不,正巧用上了。
紫袍小皇子赞许地笑笑,拔出小红塞:“伸手过来。”
“我不要,把手弄脏了,母妃又该骂我了。”小胖墩儿才不上当,回回都让他上阵,最后什么祸事都赖了他,简直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愿意?你还想不想我带玫瑰酥给你吃了?”紫袍小皇子皱了眉,有几分不耐烦,“赶紧的,一会儿他醒了,你就什么也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