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意识到她其实长的挺丑这样一个意识。
“知道。”黎盛钩点了点头,“两位的师父已经和在下说的很清楚了。”
“你同意?”婠婠不同意道。
“这个需要问我么?”黎盛钩并不正面回答,“还是婠婠姑娘觉得在下有哪一点不合你意?”
“奴家不过一介女流,哪里敢对国师说三道四?”婠婠轻笑道,“国师您富甲天下,师弟又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大宗师,光是您手下一人吐口唾沫,就能将奴家淹死。您这样的人,哪里是小女子能够碰触的了的?如果当真说小女子有哪一点不愿意的话,我想,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接受国师您这样一张脸。”
师妃瑄难得的没有反驳婠婠的话。
她可以按照师父的吩咐哪怕嫁给一个又聋又丑的瞎子,也不愿意嫁给黎盛钩。
如果当真天天对着黎盛钩这张脸,恐怕她连一年都活不下去。
美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带来许多便利,但若是这种程度过了界,只会成为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祸害。
黎盛钩的容貌美的近乎诡异了。
哪怕如她这样清心寡欲常年修行之人都舍不得移开半点视线,更何况他人?
黎盛钩每天带着那样一张面具出门,便已经是积了天大的功德。
“我一直孤家寡人,也是因此。”黎盛钩从袖中掏出一面面具,重新给自己带上,“还是这样说话比较自在,两位不用太过介怀。”
婠婠笑的甜美。
内心里却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进过这扇门。
回去她就将自己房间里的镜子都给砸了!
“两位姑娘不必惊慌,这场婚礼不一定办得下去。这一点,想来两位姑娘的师父也很明白,不然,看守的也不会这么严实了。”黎盛钩摆摆手道,“若真的一切顺利,那我也只好认了。毕竟,两位姑娘已经是天下少见的美人,若两位姑娘不愿意的话,大约在下就真的只能孤独终生了。”
“师父怎么想的,我作为弟子,自然明明白白。”婠婠叹气道,“若国师您不是这么张脸,想来我也还能拼一拼。怪不得师父不许我进来,我可真后悔没有听她老人家的话。小女子斗胆,想要请教国师,您当真想要平定江湖么,一统天下么?”
师妃瑄见状,也不由的立正了身体,警惕的看着黎盛钩。
“何出此言?”黎盛钩歪头,“江湖和朝廷能够平衡才是最好。可是,很多江湖中人常常会将无辜平民卷入其中。阴癸派和慈航静斋多年以来都以天下为棋局,打着苍生的名号挑起过不少事,如今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江湖可以存在,也必须存在,江湖上那一亩三分地,朝廷没有那精力和时间去管,可一旦平民求助,朝廷就必须出来。我所要做的,不过是让所有的江湖人明白‘法度’二字的含义。什么劫富济贫,什么替天行道,都得乖乖的经过朝廷备案。若发现什么贪官奸商,也欢迎你们随时举报。”
黎盛钩顿了顿,看向婠婠和师妃瑄,“至于阴癸派和慈航静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做过多少亏心事就要做好收到报应的准备。多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近几年的事,还是要算一算的。一个人只能活上百年,但宗门却能百年千年的延续下去。若不给一个足够的教训,那些所谓宗门规矩,陈规旧条会一直沿用下去。那些祖师都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还死死的守着他们的话,有意义么?”
婠婠和师妃瑄两人无言以对。
黎盛钩的话很明白,她们门派做过多少孽,就还多少债,没有余地可讲。
“看来谈不下去了,罢,我会乖乖的等候婚礼,还请国师放宽心。”婠婠起身,朝着黎盛钩拜了拜,利落离去。
“我慈航静斋多年来一直匡扶正道,也曾收养过不少孤女,不知国师可否将功抵过?”师妃瑄问道。
“功过本就不能混为一谈。”黎盛钩摇摇头,“师姑娘也是个赏罚分明的性子,难道还不清楚里面的分别么?”
师妃瑄咬咬唇,这样的举动最是容易引人怜惜,但这样的举动对眼前之人没有任何作用。
“妃瑄明白了。”师妃瑄起身,朝着黎盛钩告别。
“国师您是在等候您师弟么?”师妃瑄忽然停下来问道,“若是您师弟来了,就算我师父和阴后联手,恐怕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我在等另一个人。”黎盛钩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师弟不会来的。”
他早就偷偷留下了标记,让百里牧原路返回了。
若是这样还不能将师父逼出来,饶是他这么多年苦心孤诣,也总会有低落的时候。
师妃瑄有些不明白。
以黎盛钩的条件,想要什么人没有?若是黎盛钩对她和婠婠笑一笑,恐怕叫她们去死都会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