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逊重重地点头,嘴一扁,眼泪又流了下来,“我爹爹被征走打仗去了,里正爷爷说爹爹死在了沙场,奶奶就要将娘烧死,我和哥哥去姥姥家找大舅二舅帮忙,大舅母不让,不仅把姥姥推得坐在地上站不起来,还把二舅挠了一脸血……”
“逊哥儿!”沐初晴不知道柳一刀究竟是好是坏,听着莫子逊这么掏心掏肺地讲,连忙低声喝道。
莫子逊抽噎一下,继续道:“姥爷说了大舅妈几句,大舅妈还要挠姥爷,我和哥哥不让,大舅妈就把哥哥拎着脖子推到了一边,还将我踹到了猪圈上,我头上的伤就是磕到猪圈上蹭破的。伯伯,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听着莫子逊稚嫩的声音,沐初晴的心像是被人用刀一遍一遍的绞着,原来是她错怪了爹娘,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孩子才这么大,就跟着她担惊受怕。
“逊哥儿,不哭。都怪娘没有保护好你,逊哥儿放心,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去,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娘保护你,逊哥儿不怕。”沐初晴哭得语无伦次,心中被内疚和自责塞满。
柳一刀听着莫子逊的话,再看一眼沐初晴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从地上拿起一根小儿胳膊粗细的木棍,朝莫子逊的方向递过来。
“听你娘叫你逊哥儿,伯伯就叫你一声小逊吧!你记着伯伯和你说的话,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哭的!你如果想保护你娘,日后每天早晨寅时你到你们村口等伯伯,伯伯教你练武怎么样?”
沐初晴一惊,满眼带泪地看向柳一刀,她没想到柳一刀会这么说。
柳一刀见莫子逊从他手中接过木棍,满意地笑了笑,“不过你可要答应伯伯,伯伯教你的一身本事你只能用来打猎,保护亲人。若是被伯伯知道你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为祸四方,伯伯定轻饶不了你!”
说道最后,柳一刀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煞气,将沐初晴和莫子逊都吓得不轻。
愣了半晌,沐初晴才从柳一刀话语内的煞气中反应过来,不敢拒绝,一边揉搓着莫子逊的耳朵,一边安抚道:“逊哥儿,听到伯伯的话了没,记下伯伯的话,逊哥儿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好好长高长大长壮实,娘等你和你哥哥长大后保护我。”
莫子逊这才回过神来,重重地点头,小脸上满是倔强。
……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沐初晴同柳一刀道了谢,抱着莫子逊在镇子上简单吃了碗稀粥,来到包子摊前。
“哎,大婶,来几个包子?”
开包子摊的是一个年纪约十六七岁的伙计,脖子上打一条洗的洁白的麻布巾,热情的走到沐初晴身边招呼。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生,沐初晴都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被人喊妇人已经很怪异了,如今被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男子喊‘大婶’,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