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大人挨得那么近,快要揉入骨头里一般……罗云婳兴致起了:“三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你和我姐在玩什么?”
陆昀冰着脸。
对身下的女郎咬牙切齿:“你怎么不告诉我婳儿在?”
罗令妤其实自己被他亲得迷乱,已经忘了妹妹,但她才不承认:“……那么大一个人缩在毯子下睡觉,你自己没看到,反而怪我没提醒你。”
陆昀脸黑如墨。
他一上车就只看到罗令妤一个人。她长得那般明艳,整个车厢就看到她一个人如明珠般在眼前晃呀晃。她却怪他没到处看看?但是陆昀也不想承认自己从头到尾就看到她一个人……免得这个小女子得意。
女郎和郎君分开,各坐一边。罗令妤尴尬地去哄刚睡醒的妹妹,罗云婳还在仰脸委屈问:“你和三表哥到底在玩什么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能找三表哥玩么?”
罗令妤推卸责任:“你想找就找呗……”
陆昀在旁冷眼瞥来,她只好改口:“闭嘴婳儿!好好睡觉!”
罗云婳:“……”
刚睡醒就被姐姐砸过来的毯子盖住脸,又被逼着继续睡,她心里真是觉得奇怪极了。她睡不着,从毯子下伸出小脑袋,看到姐姐和三表哥坐得离得那么远……尤其是三表哥还背对着她和姐姐坐。
罗云婳心里满是疑问,只是看两个大人好似很尴尬,便只好把疑问压在心里,决定自己去研究。
这般窘迫,一直持续到他们到了丹阳郡城,陆昀先她姐妹二人急匆匆下了车,走得头也不回。
当日,罗令妤在丹阳郡城和又来陆家做客的表小姐们一一见礼,晚上又一道玩耍。晚上陆二郎都过来绕了一圈,家中表小姐们望眼欲穿,却始终没见到三表哥来。表小姐们失落地说三表哥现在还不如以前了,以前还会在最开始露下脸,现在脸都不露了……罗令妤心虚地喝着茶,猜陆昀是不想见她的缘故,才冷落了家里的表小姐们。
但她当然不会说了。
坐在陆家一众表小姐中,比较异类的,是宁平公主刘棠。也不知道刘棠怎么也跑来陆家了……罗令妤才看过去,那小公主就慌得打了茶盏,手忙脚乱涨红着脸收拾。
完全不知小公主在害羞什么。
刘棠其实是被陆夫人请过来的,陆夫人知道自己儿子失踪那几日是和宁平公主在一起后,家里表小姐一来做客,陆夫人就请刘棠也过来。刘棠很不自在,不知道自己坐在一众表小姐中是要做什么,陆夫人为何对她笑得那般古怪。
刘棠到第二天清晨,竟被罗令妤早早喊起来。罗令妤无奈:“……表伯母要我领你去参观二表哥在这里的院子。”
刘棠懵:“为什么呀?”
罗令妤心里猜到了一点。恐怕陆夫人为自己的儿子看中了公主这个儿媳,却又怕自己这个表小姐害她儿子移了心,陆夫人干脆借刘棠来敲打罗令妤。不过是暗示罗令妤知道自己的身份,好好巴结未来的陆二郎的夫人,别招惹陆二郎。
陆夫人还是这么警惕罗令妤。
罗令妤不知是该自得于自己的美色,还是失落于陆夫人始终不信她的品性。
丹阳城离建业太初宫有段距离,陆家人跑来丹阳城避暑,陆家郎君们早上要上朝,出门就会早一些。罗令妤算着时间,觉得陆二郎该出门了,才带刘棠去参加陆二郎的院子。不想陆二郎今日竟然休沐,不用上朝。
罗令妤和刘棠懵懵地一起见识了陆二郎大早上起来,烧香拜佛的壮举。
陆二郎见到她们两个,还邀请她们一起去佛堂中烧香。刘棠兴致满满地照着去做,罗令妤站在门帘外,用古怪眼神打量陆二郎:“不是孔子说不语怪力乱神么?我记得表伯母娘家好似是儒学家传,表伯母会允许二表哥你天天这么焚香拜佛,将屋中闹得乌烟瘴气?”
“嘘!”陆显咳嗽,“这可不敢让我母亲知道了。”
陆二郎神神秘秘地将身段窈窕的表小姐拉到一边咬耳朵,感慨道:“表妹你是不知,世上可敬畏者多了去了。原本我也不信,现在经过一些事,我却都信了。如果不是我,你和三郎能有现今好结果?”
罗令妤:……她和陆三郎难道有什么好结果么?她一直梦想的嫁人都实现不了啊!
罗令妤意兴阑珊,敷衍着陆二郎。
陆显自是千万话到口边,偏不适合讲,也是愁思满满。他要如何告诉表妹,自己曾经做过预言梦?靠着那个梦,自己才能让表妹和三弟走到一起。自从六月十九日后,陆显再未做过梦了。他隐隐有种感觉,那一日真的是转折点,自己真的改变了梦里的那个故事。
因命运线改变,之后梦中的事再不会发生,是以他也不用再做梦了。
心中满是成就感,却无人可炫耀,陆二郎心里也苦极。
如今一切向着好的一面发展,原本北方战祸连连,现在的损失少了一半。原本老皇帝这时候开始被用毒,现在衡阳王好似被他撞破后,大概怕他说漏嘴,也没这个心思了;就连七月份,原来梦里陆三郎伤心欲绝,要前往边关躲开即将订婚的罗令妤和衡阳王,这事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