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我不能给大家添乱,三表哥待我……”女郎泪如雨下,哽咽一下后笑道,“很好。”
罗令妤只落泪,提起“陆三郎”却什么也不说,灵玉更是认定陆三郎必然欺负女郎了。灵玉要去告诉老夫人,罗令妤拉着她不许,期期艾艾,灵玉只好叹一声,点头了。想女郎真是可怜,又真是心善。
待灵玉伺候罗令妤入睡后,出去与府上的姐妹们见面,关于陆三郎,就有一个八卦流传开了——陆三郎私下里人面兽心,把新来的表小姐欺负哭了。
这个流言,其实只传了两天。将要愈演愈烈时,侍从们窃窃私语传一个新八卦——陆三郎的脸被一个女郎打伤了。
陆三郎被人扇巴掌了。
灵玉回来将消息告知罗令妤后,担忧地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女郎。罗令妤心中已一阵窒息:三表哥……不愧是三表哥。
那么大个巴掌印,他竟也不掩饰,不躲两天,还出去晃。
她这边再传什么,不是坐实是自己打的那巴掌么?到陆家长辈面前,还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她、她认输。
……
因为和陆三郎私会那件事,一连数日,罗令妤都恹恹地窝在院中不出门。她心惊胆战,等了数日,她的大伯母陆英和陆家老夫人都没有找她谈话。似乎是陆昀并没有去陆老夫人那里告她的状?
他到底什么意思?让人心里好渗。
清晨时,罗云婳小娘子坐在院里大声背书,灵玉则站在帘下帮女郎梳发。罗令妤坐在窗前,正好能监视妹妹有没有偷懒。望着镜中的云鬓花颜,灵玉将一根步摇插入女郎发间,问道:“女郎两日不出门,不知今日定下来的小宴是否也取消?”
之前为了讨好各位郎君和女郎,罗令妤自掏腰包,不知送了多少礼,办了多少宴。银钱短缺,她心中甚疼。
今晚这场小宴,原本说好的也是罗令妤当东家。
罗令妤忽然想到陆三郎那暗含警示的话——“那你可当心了。我能看到的,旁人也能看到。你以为你这般心机,陆家都是睁眼瞎?罗表妹,只要一个言行不妥,陆家就能把你扫地而出。”
罗令妤拧眉,正要拒绝,灵玉又笑道:“若是不想做东,王娘子想做东呢。韩氏女要归家,王娘子想办送别宴,只是苦于没有女郎你的心灵手巧,王娘子想借娘子的地方一用。”
罗令妤目中一闪,应了这个人情:“好,我甚爱送人情。让王姐姐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你装的不累?
罗妹妹:只要能嫁有钱有势的夫君,我可以装一辈子!一点也不累!
第11章
傍晚时分,从学堂回来,陆家的八岁小四郎陆昶急匆匆地进屋,趴在小几上快速写先生布置的功课。陆小四郎眉清目秀,生得玉雪般玲珑可爱,然因为调皮玩耍,小脸上东一道泥,西一块灰,如小花猫一般。
陆昶小郎君边写着功课,边扭头看窗外天色,神色几多焦灼。因不停地看天色,手下功夫就不留意,落在宣纸上的大字墨汁时轻时重,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再歪歪扭扭,小郎君辛苦写了一刻钟,也把功课写完了。
陆昶欢呼一声,扔笔跳榻,蹦着掀帘子往外冲。不想他如小炮仗一样冲出去,撞上了从外进来的一个人。那人被他撞得往后跌了两步,幸亏身后有姆妈、侍女相扶。陆昶小郎君一看之下,当即胆颤无比,哆哆嗦嗦地叫一声——“母亲!”
门外进来的正是陆家大夫人张明兰。
张明兰虽不是陆昶的生母,但是陆昶当然得叫她一声“母亲”。何况陆昶现在是养在张明兰这里的。
陆夫人一来,陆昶忐忑不安地垂下小脑瓜,余光看到陆夫人揉着被他撞痛的腰。姆妈侍女一通忙碌,陆夫人才进了屋里头,坐上了榻。陆小郎君乖乖地站在地上等着听训,陆夫人妆容一丝不苟,严肃无比:“你在闹什么?刚下学就往外跑,功课做完了?”
一旁侍女将小几上扔着的薄薄一页宣纸拿给陆夫人看,说这是小郎君的功课。陆昶心里一咯噔,想要补救可是还没等他想出借口,陆夫人已经在查看他的功夫了。陆夫人脸色当即变得比方才被撞还精彩:“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你就是这般做功课的!”
陆昶抖一下,嗫喏:“我、我错了……”
陆夫人“啪”一下将宣纸往案头一压,厉声:“先生跟我说,你这段时间功课不上心。我特意来看你,想不到先生真说对了。不好好读书,你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干什么?有什么事比读书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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