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归家二房除了归吴氏、王姨娘和归少微,其余全部进了大牢。
王氏抱着丰儿与陈氏和归幼薇俱是吓得惊慌失措。归以宁和归博渊在另一间牢房内同样束手无策。
烧制御瓷是大罪,归以宁不是不知道。若是别人让他做这样的事情,打死他也是不愿意的。但是公孙公子让他少做,他便存了侥幸。
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公孙丞相,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他到了此时,仍旧将期望寄托在丞相府。
“博渊,你放心,公孙公子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归以宁神情急切又期待,“如今最关键的是要让人捎信给公孙公子。”
“没有用的。”归博文颓然抱膝靠在监牢的墙上,痛苦的摇摇头。这段时间父亲神神秘秘,有十多日都没有回家,母亲还跟他说起是不是他在外面藏了外室,哪里知道他居然胆大到在外面烧制御瓷。
早知这样,他宁愿他是在外面养了外室。
“博渊,你相信我。”归以宁睁着血红的眼睛,努力想要说服归博渊,“这是公孙公子要的御瓷,若是他不能将我们救出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归博渊突然瞪大了眼。
父亲真是太天真了。这里是刑部,刑部侍郎徐有康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若是坐实了归家烧制御瓷,谁还救得出他们来。
公孙家知道事情败露,只会提前灭口,难道还真会冒着风险将他们救出去。
他绝望的望着父亲,终于明白了大伯父当初为何不将十二窑御窑交给他了。
“父亲,你醒醒吧,这里是刑部大牢,没有人能将我们救出去了。”归博渊语气里满是绝望,想着聪明可爱的丰儿,他心如刀割,“你也不要想着我们还能好好走出去了。”
归以宁一双眼睛越发猩红,他抓住归博文衣领,狠狠地道:“你胡说,公孙公子会来救我们的,他说过不会有事的。”
哈哈哈!
归博渊发出一阵比哭还难看的惨笑,“父亲,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被他骗了,归家完了。”
“不,我不相信。”归以宁跌跌撞撞跑到门前,双手抓住门上的铁栅栏,用劲全身摇晃起来,“来人,来人啊,我要见公孙公子。”
直到他的声音嘶哑,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刚才的大喊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呢喃,“来人啊,来人,我要见公孙公子。”
另一间大牢内,丰儿紧紧贴在王氏胸前,大大的眼中盛满恐惧,“阿娘,我饿,我想吃饭,我想回家。”
王氏紧紧将他搂住,沉默着一言不发。
她只是个内宅妇人,平日也不知道爷儿们在外面做些什么,如今惹出祸事她们要遭了殃。她倒也罢了,大不了一死,可是丰儿还这样小。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丰儿脸上,他抬起头来,稚气的问道:“阿娘,你怎么哭了?是丰儿惹您生气了吗,丰儿不哭也不说饿了,阿娘你不要哭。”
孩子柔嫩的双手落在王氏脸上,想要为她拭去泪水,但那泪水却越擦越多。王氏一把搂住孩子,将头埋在丰儿背上抽噎起来。
丰儿吓得一动不敢动,只是紧紧搂住王氏的脖子,将柔弱的身子贴着母亲。
陈氏和归幼薇眼神空洞的望着她们,木然的坐在地上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