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劝解道:“娘娘,圣上也并没有拒绝为公子指婚,只是说听听归二姑娘的意见。”
“圣上指婚需要听什么意见?”娴妃略有些不忿,“要不然何需要指婚,只需媒妁之言便可。”
谨言舀了一碗粳米粥递给娴妃道:“娘娘也不要多想,先喝点米粥垫垫。”
娴妃心里一阵烦躁,扬手一挥便将谨言手中的碗扫到地上。
啪的一声,影青阔口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片,碗中的米粥亦是四溅开来。
两人俱是一怔。
谨言默不作声的蹲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娴妃喃喃道:“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将她接进宫来。”
当时圣上正当年,宫里的妃嫔俱都心思不轨,她却偏偏生德容伤了身子。
没有圣上的恩宠,也没皇子,就算是宠妃,也是无根的花木,说不定哪日便摧折了。
那日她和弟弟经过归家时,正好看到归大姑娘从门里出来,那时候的她真是晕了头,便想着将她接进了宫。
尽管她知道,弟弟也是喜欢她,但她却顾不上了。
她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她央求父亲将归家大姑娘送进宫。
后来一切如她所愿,归大姑娘很快受到圣上宠爱,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却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圣上日日都留在紫云宫,却不是因为她。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却对另一个女子宠爱到极致,她心中的嫉妒也压抑到了极点。
后来,归大姑娘怀孕,圣上眼中更是没有了别人。
虽然,她用隐忍和委屈求全换来了一个儿子。
但一个用来固宠的棋子最后却夺走了她所有的宠爱,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真是自食其果。
娴妃握住拳头,痛苦不堪道:“谨言,我不甘心,我才是出生名门的世家贵女,她只是一个匠人之女,凭什么抢走了我所有的一切。她生的孩子被封了太子,我的孩子今后只能封王离开平江,为什么会这样?”
谨言收拾完地上的碎瓷,起身劝道:“娘娘慎言。”
娴妃用拳头抵在胸口上,蹙眉道:“她死了这么多年还占着圣上的心不放,她的孩子就因为长得像她,即使被那么多人弹劾,圣上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味纵容。
还有我那弟弟,一直到现在都不娶妻,还不是因为心里想着她。”
“娘娘,”谨言小声道:“归家二姑娘虽然神韵和淑妃娘娘有几分相似,但模样却不及淑妃娘娘。丞相之所以想要将说给公子,也只是因为归家烧瓷技艺而已,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就像淑妃娘娘。”
娴妃:“但现在圣上并没有立即指婚,我要如何?”
谨言:“丞相足智多谋,就算圣上没有指婚,他必然也想得出更好的办法。莫要因为以往的恩怨坏了如今的大计。”
娴妃用娟帕擦了擦眼睛,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你说的极是,我即刻将圣上的意思告诉父亲,接下来怎么做自有父亲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