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拍了拍弟弟稍显单薄的肩,沉声轻笑:“承情。大哥多谢你。”
他这难得外显的温情,惹得傅准当场泪下,抱着他就痛哭失声。
“傅淳!把这哭包拎走!赶紧拎走!”傅凛手忙脚乱地将这个哭包弟弟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满脸嫌弃。
已坐在马车内的叶凤歌从车窗处支出脑袋,从头到尾都只笑吟吟望着这一幕,半点也没有要下来帮忙的意思。
将傅准赶到后头那辆马车去后,傅凛嘟嘟囔囔地上来,才一坐下就展臂将叶凤歌捞进怀中,没好气地捏来揉去。
“他怎么那么能哭?真叫人嫌弃。”
叶凤歌笑倒在他怀里:“别装了,他有心护着你,你明明就很开怀的。”
“谁稀罕他护着了?”傅凛颧骨微红,别扭地伸手捂住她明亮的笑眸。
薄唇不受制地无声高扬。
上苍待他总算不薄,虽给了个不知为何不待见他的母亲,却又悄悄补给他许多。
他这此生虽称不上尽善尽美,却也值得他来这人间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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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四傍晚,仪仗车队赶在城门下钥之前进了京城,一行人被安置在少府名下的官驿落脚。
一连赶了半个月的路,众人尽皆疲乏,当下也没什么心思领略京中夜间繁华,只在官驿中随意用了晚饭便各自回房歇息。
戌时,叶凤歌听得有人叩门,便放下手中的闲书,拖沓着步子去应。
“就知道是你,”她将门拉开一道缝后,没好气地觑着门外的傅凛,“不许……”
话还没说完,傅凛已势不可挡地推门而入,在她的小声惊呼中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内间。
赶在叶凤歌开口赶人之前,他满脸委屈地嘀咕着将她放到床榻上:“我认床,睡不着。”
说完,他自觉跟着上了榻,一把将人圈在怀里就不撒手了。
叶凤歌捏紧粉拳在他肩上捶了一记,红着脸无奈笑嗔:“既是认床,那我这张床跟你也不熟啊!”
“可你跟我熟啊。”傅凛理直气壮地将脸藏进她披散的发间,得意偷笑。
两人腻来腻去缠斗半晌,叶凤歌没能如愿将这没脸没皮的家伙赶走,反倒闹得困意袭来。
“算了,懒得理你,”叶凤歌隐了个呵欠,自暴自弃地窝在他怀里,嗓音含糊,“要睡就睡,不许胡闹。”
傅凛低声坏笑:“我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可你这么一说……”
叶凤歌脑中警铃大作,立刻泥鳅似地溜出他的怀抱,瞪了眼直往后躲。
“警告你啊,这里可没人能偷偷帮你洗床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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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傅淳就去了任上,而傅凛一行则继续在少府官驿等待内城传召。
傅准到底是个半大小子,头回进京自不免好奇,便跃跃欲试想要出去玩。
傅凛正与孔明钰趁空对着图纸最演算,对所有细节进行最后的推敲与稽核。傅准倒也机灵,知道这时若直接跑到兄长面前说想出去玩,那是妥妥要碰一鼻子灰的。
于是便先去找了叶凤歌。
叶凤歌闲着无事,在官驿的花园凉亭里看闲书。
她本是个不太爱动弹的懒人性子,可见傅准可怜兮兮地哀求,便心软点了头,与他一道去找傅凛。
“你和明钰接着忙,我领他出去就行的。”叶凤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