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唔。”
未尽之言就这么被人悉数吞了去。
片刻后,面红耳赤的叶凤歌捂住潋滟微肿的唇,好气又好笑地嗔视着那个从容离去的修长背影。
还真是不贪心,这就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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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傅凛当面允过傅准,告诉他今日可以到书房来找自己说话。
傅准也知自家兄长昨日才从清芦回来,今日尚有许多事要处理,上午便不敢来搅扰,一直捱到申时过半才来。
答应给傅家的州府藏书楼院蓝图,以及许诺要送给傅淳的相应机关图,傅凛早就成竹在胸,动起笔来倒也顺利。从午后忙到这会儿,只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就已将藏书楼院蓝图绘出大致框架。
承恩领着傅准进来时,傅凛正捧杯药茶睨着面前那张才有点轮廓的蓝图,若有所思状。
“坐,”傅凛随意扫了眼书桌对面的空椅子,嗓音清浅,“若你坐不住,就自己去那边多宝架上找个东西玩儿。”
他实在没有太多与兄弟姐妹相处的经验,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能说出这句话,已是他能表达的最大善意了。
傅准使劲点头:“坐得住的!”
他有些激动,嗓门略显高了些。
傅凛淡淡瞥他一眼,抬起食指以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小声说话。若吵着人了,我会揍你。”
说完,扭头看了看屏风那头的动静。
好在叶凤歌是个专注起来就心无旁骛的人,约莫这会儿正如老僧入定,压根儿没察觉书房内多了个人。
傅凛这才神色稍缓,随手从桌案左侧的托盘里拎起一个小茶壶,倒了一杯温热的果茶递过去。
“懒得叫人再给你另外沏茶,凑合着吧。”
那托盘里一共两个小茶壶,这壶果茶是替叶凤歌准备的,另一壶是傅凛的药茶。
傅准双手微颤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捧在掌心,激动得眼眶泛红:“谢谢大哥。”
“想说什么?”傅凛抿了一口药茶,嫌弃地将那杯子搁到一边,微蹙眉心等着口中淡淡的苦味散去。
“哥,娘和家主问你要的那个图纸……”傅准垂眸,嗓音颤抖,压着嗓子艰难道,“你别画了。”
傅凛慵懒拢着身上的袍子,徐徐靠向椅背,淡挑眉梢,似笑非笑:“为什么?”
昨日傅淳在他面前含糊提过,说是因临川家中闹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傅准被傅雁回揍了,这才跟着跑到桐山来不肯回家的。
此刻再听他这么一说,傅凛心下已隐约猜到,约莫是这小子知道了傅雁回与家主要这图纸是做什么用途,这才与傅雁回杠上挨了顿揍的。
不过他也不挑破,只等着看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傅准掀起颤抖的眼睫飞快地看了兄长一眼,又倏地低下头去。
少顷,有大颗的泪珠自这少年眼中滚落。
傅凛眉心蹙紧,不知该作何表情:“哭什么哭?”
这小子怎么见他一回哭一回,活像他有多欺负人似的。
大约是听出兄长语气中淡淡的不耐烦,傅准慌忙抬袖,胡乱擦去面上的泪,仰脖将杯中的果茶一饮而尽。
像是给自己壮胆。
“他们要那个图纸,是想……”傅准闭了闭眼,稚气未褪的脸庞上满是羞耻与负疚,“是想替我铺路,让我明年能进州府匠作司。”
“你不想进匠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