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傅凛顿时敛了方才那笑闹的神情,猛地抬起头。
叶凤歌向来最受不住他这种不经意间卖惨的神情,见状使劲咽了咽口水,强令自己硬气心肠,重重一哼。
“我要去师父跟前答话,”她使劲振了振衣袖,磨牙笑得发狠,“完了就去找掌勺大娘,学做包子!你个混账小子,若再冲我胡说八道,早晚把你剁成馅儿!”
管你长再好看也剁!剁得细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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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沥文在书楼久候傅凛多时却迟迟不见他现身,疑心他是宿疾发作,便赶过来一探究竟。
问了今日在傅凛跟前伺候的承恩,得知傅凛在主屋寝房内,又听说妙逢时来了,还唤了叶凤歌过南院去问话,裴沥文怕傅凛是寒症发作倒在房中没人知,就赶紧跑到寝房门口。
见房门虚掩,他轻叩两声没得到里头回应,再顾不得傅凛平日里三令五申的忌讳,猛地推门而入。
却见傅凛盘腿坐在外间软榻上,垂着脸捂着耳朵偷笑。
裴沥文从侧面远远这么一瞧,顿时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没瞧出傅家五爷有半点病气,傻气倒是噗噜噜冒得满屋子都是。
许是察觉到房中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傅凛倏地扭头看过来,右手也在同一时间探向窗棂下的某处,眉头紧蹙,目射寒江。
见是裴沥文,他才吐出提起的那口气,慢慢将手收回。
“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找死得忙?”傅凛缓缓深吸一口气,平复住心中的惊骇。
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差点就被……
这些年来,寝房内的机关经傅凛的多番改造,早已不是原来那般只能闹着玩吓唬人的了。
为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伤,傅凛对宅中所有人都交代过,若未得他出声允许,除了叶凤歌之外,谁也不要轻易往这里头闯。
见他收回手去,神智也是清明的模样,裴沥文才缓缓松了绷紧的肩膀与脊背,劫后余生般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我敲了,你没听见。我怕你有事,瞧着门没关,就进来了。”
傅凛淡淡横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便抬了下巴指了指桌上,“自己倒水喝。”
裴沥文赶忙过去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压压惊,又在傅凛的眼神示意下走到软榻前坐下。
“五爷有何指教?”裴沥文浅啜了一口杯中的温水,疑惑地看向傅凛。
傅凛再度抬手揉着自己的耳朵,“指教没有,倒是有点小事需要向你请教。”
“突然这么客气,”裴沥文怕怕地将凳子往后挪得离他远些,紧了紧嗓子,“莫不是有诈?”
“毛病,”傅凛没好气地呿了一声,“就方才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嗯,小时候你总欺负隔壁的那个小姑娘,其实是心中很喜爱她,对吧?”
裴沥文先是一愣,继而噗地笑出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你想了五六年才明白?”
不过这也不能怪傅凛迟钝,实在是他无论身心都像是比同龄人长得迟些。
裴沥文刚来陪读的那年,傅凛身量瘦瘦小小,看着比裴沥文小了好几岁,可其实他是比裴沥文长一岁的。
一直到三、四年前,眼见着都十五六岁了,傅凛才忽然蹿起来,成了颀长高挑的大人模样。
这么一想,他在某些事上醒得比别人迟,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毕竟他向来不怎么踏出这宅子,自小身边也没太多伙伴,对这种小儿女的情愫心思自然糊涂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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