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行情,就别乱猜价。”傅凛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腮边隐隐透了点可疑的绯红。
叶凤歌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凛没做解释,徐徐敛了墨长双睫,藏住眸底涌起的浅笑。
这不懂行情的笨蛋哪里想得到,无论是她的面子、里子,在傅五爷这里全都价值连城。
并且,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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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袍子上的褶皱,略扬声对院中道,“尹华茂,不管你以往在尹家、在临川傅宅是如何被纵容被忍让,如今既在我的地盘,你就得老实照我的规矩来。”
绑在长凳上的小少年尹华茂听出这话像是有转机,倏地停了泪,巴巴翘起脑袋望着傅凛,点头如捣蒜。
方才闵肃那三板子可是扎扎实实的,任他再是骄横轻狂,这会儿也没脾气了。
傅凛淡淡挑眉,嗓音仍是冷的,“任这宅子里的哪个人,都是你动不得的。”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身旁的叶凤歌,“尤其是这个。”
虽这样将叶凤歌单拎出来强调似乎有点浮夸,可傅凛就是要让尹家姐弟,甚至宅中所有人都明白,叶凤歌是不同的。
突然被瞩目的叶凤歌尴尬抿笑,偷偷翻了个小白眼,心中却又忍不住泛起淡淡欣慰。
见尹华茂又老老实实地含泪猛点头,傅凛接着道,“板子减为五个,另五个板子改罚别的。后日下午申时之前自己来北院书楼见我,到时再告诉你罚什么。可有异议?”
莫说尹华茂嘴被堵着说不出话,便是说得出,他也万不敢有什么异议。
倒是尹笑萍赶忙扶着长凳的边沿站起来,细声细气地抽噎着,对傅凛道,“五个板子打完,总得要将养好些日子才能下地走路……”
傅凛淡声道,“总之,到了时候他就得站在北院书楼前,否则后果自负。”
他是看在叶凤歌的份上才稍作让步的,这尹笑萍以为他是什么怜爱弱小的善心人吗?
见他态度强硬,尹笑萍不敢与他再僵持,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到时我……我陪着他过去,行吗?”
“不行,”傅凛一口否决,“若到时还走不动路,便是手脚并用地爬,也得是他自己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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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就出了这么一场闹剧,这会儿已是正巳时,日影都快当头了。
盯着闵肃将后头两板子打完后,傅凛让众人各归其位,自己则与叶凤歌相携回北院去。
进了北院的青砖拱门后,叶凤歌打量着天色,忙道,“你自个儿找承恩给你拿点吃的,我去熬药。”
“熬什么药?”傅凛抬眼望着天,“不喝。”
叶凤歌揉了揉眼角,没好气地笑道,“有事说事,无端端闹什么脾气。”
这家伙喜怒无常,她习惯了。
傅凛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垂眼看着她手背上的伤痕,“先给你上药。”
“这点小伤……”叶凤歌轻轻挣了挣,察觉他执拗地使了力,只好妥协,“好,我先去上药,过后再给去给你熬药,行了吧?”
傅凛拉着她就往北院主屋行去,以行动作出答复——
不行,爷要亲自动手。
“其实这小伤口没什么大碍的,”叶凤歌边走边试图掰开他的手,“我不疼,真的。”
傅凛回头,幽幽瞪她一眼,又飞快地将脸转过去看着前方,沉嗓轻哑,沙沙的。
“我有大碍,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