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王锡究竟拉拢了多少朝臣,李若不甚清楚,她能知道的,都是从顾遂远口中说出来的那一星半点儿,那会子,她的魂魄就飘荡在顾宅里,每日里听得最多的,就是顾遂远的咒骂。。。。。。
他骂王锡是个老不死的,又骂贾固安贪心不足蛇吞象,到后来,又骂燕王府不知死活,骂陈集异想天开。。。。。。李若日日听,夜夜听,到后来从顾遂远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听到陈集起事,她甚至有种终于如此的解脱之感。
可周家。。。。。。他从未在顾遂远口中听过周家的人与事,按理,周大人的品级也不算低,可为何那几年,顾遂远一句话也没提过周家?
难道,那会儿周家已经倒了?或者说,周家,被
李若想着,神情忽然一凛,周家这事儿,得和大伯父说一声,还有世子爷那头,也得提一句。
“金枝,替我研墨。”
隔天又是个艳阳天,东市附近热闹非凡。
周俏半躺在阔大的马车上,一面听着大丫头劝,一面忍不住落泪,“我知道这世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痴人说梦,我也不指望他屋里头只有我一个!可家里头,他也有两个姨娘在,还有没抬姨娘的通房丫鬟,我又不是那善妒成性的。。。。。。。他非要千里迢迢从上京带个女人回去,这不是打我的脸是什么?”
她爹周大人后院里也有好几位姨娘在,她出嫁前,阿娘也不止一次告诉过她,这都是极正常的,男人三妻四妾、女人相夫教子,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阿娘还说,让她永远不要把夫君看得比自己重。
从前,周俏不懂,她的夫君待她极好,俩人恩爱非常,她自然也把夫君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位置,他要纳妾,她虽心底难受,却也不曾拦过一次。。。。。。可这回,他怎么能带那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去?
他们俩是回她的娘家看望祖母的啊!带那个女人回去,算怎么回事?
周俏泪盈于睫,一双眼睛大睁着,心底酸涩又无助。
她头一回对夫君说了不字,她的夫君,也是头一回指责了她,他说她善妒。。。。。。还有阿爹阿娘,家中姊妹,都劝她忍一忍。。。。。。。
“大娘子,您消消火,快别哭了,奴婢方才看了,姑爷一直跟在后头那辆马车边儿呢,您再恼下去,没得把姑爷往别人怀里推。”丫鬟杜鹃一脸苦涩,大娘子心里头苦,她哪里能不懂,可这会儿,木已成舟,大娘子自个儿哭又有什么用?
后头那辆马车上的小蹄子可把姑爷勾得魂都快飞了!大娘子再这般自怨自怜下去,等回了秦凤路,那小蹄子还不得踩在大娘子头上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周俏一脸苦笑,杜鹃说得这些她又何曾不懂?她只是放不下、也想不明白。
“大娘子。。。。。。”杜鹃心疼不已,这还是在上京,在周家,姑爷尚且这般,等回了秦凤路,大娘子该如何是好?
她也不明白姑爷这是怎么了,那女人到底哪里好,就那么让姑爷放不下?还有周家。。。。。。。老爷和夫人一向疼大娘子,怎么这回也站在姑爷那头?
这等突如其来的转变,杜鹃摸不着头脑,周俏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主仆俩满脸凄恍,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忽的来了个急刹车,杜鹃惊呼一声,急急用身子护住周俏。
俩人齐刷刷往前栽倒,好在这车里头没放什么东西,周俏赶忙起身,顺带把身下的杜鹃扶起来,“外头这是怎么了?怎的就停了?”
周俏说着,便直接掀了帘子往外看,但见前头聚了一堆人,男女老少皆有,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在做什么。
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周俏蹙眉,打杜鹃下去看看情况。
没多会儿,杜鹃便拎着裙子一路小跑冲上马车,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劲儿,压低了声儿道,“大娘子!外头,有个姑娘,状告王氏宗族!”
“王氏?是王辅那个王氏?”周俏话一出口,便急急收了声儿,是了,这上京城的王氏,不都是和王锡一脉相承吗?
“是我糊涂了。。。。。。”周俏拍了拍脑袋,神色瞬间一凛,“打听清楚没有,那姑娘是何人?又为什么要状告王氏?”
“奴婢找了个支摊儿的老人家问了问,说是。。。。。。。”杜鹃凑过去,把前段时间王耀宗那桩案子、连带着王氏所作所为,还有外头那位黄氏的遭遇,一一细说了一遍。
周俏听着,只觉得怒从心起,“这样畜生的所为,真是该死!”
“可不是!您是没见着那黄氏,哎,自个儿都瘦的不成样子了,二十来岁的小娘子,愣是活得像四五十的老妪!还有她那弟弟,哎呦,奴婢看一眼,都觉得可怜,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畜生,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杜鹃一脸双手叉腰,狠狠啐了一口。
这样的惨事儿,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位黄氏就在东市前头跪着?她一个人领着她弟弟?”周俏追问了两句,王家势大,那位黄氏若光是如此在街上叫喊,恐怕,只会白费力一场。
杜鹃正欲答话,便听得外头又是一阵喧嚷,有人高呼了一声,说是大理寺的阎大人和宁王来了。
“大娘子,听说那位阎大人就是查出王耀宗此案的大理寺卿,他来了,那位黄氏肯定有出路对不对?”杜鹃激动万分,那可是大理寺卿,有这种大人物出面,那位黄氏必定能沉冤得雪!
周俏没吭声,脸上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周俏的夫君阮亭敲了敲车窗,周俏望过去,但见阮亭脸色沉沉,低声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急事儿没办,今儿走不了了,我先送你和阿绫回府。”
“等等!”周俏脸色泛青,“那是周家,是我的娘家,她一个贱婢,不该、也不配和我一道。”
阮亭蹙眉,深深扫了周俏一眼,最后又叹了口气,只道,“我送你回府。”
周俏攥紧手中的绢帕,眼睁睁瞧着她的好夫君奔向另一个女人的马车。
“大娘子。。。。。。”
“我没事,”周俏抬了抬手,眼眸微闭,“在上京多住几日,也许,也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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